第661页

有诗云曰: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云散雨歇。

平儿在舱里穿戴整齐,眼见孙绍宗还赤条条的蹲在那凸起的山石上,用手舀着潺潺溪水,将那酣战过的物事洗了又洗,不由关切道:“回去再洗也是一样的,可千万别染了风寒。”

孙绍宗回头嘿笑道:“爷这身板如何,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些许夜风那里奈何的了我?”

平儿想及方才的癫狂,忍不住双颊滚烫,悄默声的自舱里钻出来,柔声道:“那我伺候爷……”

“不用、不用,我也已经洗好了。”

孙绍宗待会儿可是还要开辟第二战场的,哪里还敢继续招惹她?

忙将身子抖了抖,用手帕胡乱抹划了几下,跳到船头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裳,又从袖筒里摸那张一万两的银票,叹气道:“我虽然想留你过夜,可你家二奶奶要是见不到这东西,八成连觉都睡不踏实。”

见他满面遗憾之色,平儿不知就里,倒反过来宽慰了他几句。

孙绍宗这才解开了缆绳,在那溪水潺潺的假山上一点,驾着小船直奔正南方的藕香榭而去。

到了那曲折的竹桥前,孙绍宗小心的将平儿托举到桥上,又隔着那栏杆好一番依依惜别,直到再也瞧不见平儿的背影,这才手忙脚乱的撑起小船,飞也似的赶回了紫菱洲。

将那小船重新拴在灌木丛上,又摸着黑打扫了一下战场,孙绍宗这才从船上下俩,绕到了缀锦楼正门。

小心的在门上推了推,确认那房门仍是从里面反锁着的,孙绍宗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压着嗓子呼唤道:“我回来了,快给我开门。”

如此再三的喊了几遍,才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下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