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得沈无妄开口:“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观师妹受此打击,气血大伤,胎气未见得稳固。若罚她罚出了什么事儿,反倒真真是麻烦。”
这一番话,是规劝,说得极其温和。
却吓得彤妃冷汗岑岑。
沈无妄叫沈长河“爹”,叫自己“师妹”……
这都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怕是,他已经……
彤妃攥紧手指。师父……可真狠啊!
沈长河听了沈无妄的话,“你说得是。不过为父也没想着罚她。”
说罢,他假模假样地向彤妃:“你孕育皇子,到底于我们古洞有功。又照拂晴雪。做得很好,为师不会怪你。”
彤妃嗫嚅着:“……是。”
“不过,你的眼睛,确实麻烦。”
彤妃一颗心马上提了起来,“师父,徒儿怎么也想看着孩子出世,师父……”
“为师知道。”沈长河打断她的话。“你可要知道,你那眼睛神光附在蛊蝶身上,如今蛊蝶已经死了个干净,那神光便随着统统散了,再找不回来。”
道理彤妃自然知道,可听古洞道闲也这么说,她还是脸色暗淡下来,“就、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自然有,只是难。”
“求师父指点。”
“既是你自己的眼睛不成了,那便借一双旁人的眼睛。再通过蛊,叫那人眼睛神光附在你身上,也是一样能看见。”
不知彤妃是否因为怀了孕,心肠格外的柔软。
她追问道:“那……那个人呢?”
他的眼神光给了自己,是不是也会……瞎了?
“不要操那种无谓的心。”沈长河冷冷打断:“你若于心不忍,多给那人银钱,叫他安身立命便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彤妃心中难受,可她实在不甘心瞎一辈子,她还想看看她腹中的孩子落地呢。
彤妃:“……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
“枫叶的病,我有把握,不急。再者,也需要时间找到合适的人。”
沈长河的意思是,彤妃的眼睛复明,是他要留在最后的底牌。
毕竟,叫一个盲人复明,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天大的功绩。一旦使出,定要让皇帝重视起来。
彤妃、沈无妄都听明白了沈长河的意思,不敢忤逆。
出了永寿宫,沈长河:“妄儿,还去哪座宫中?”
沈无妄略一沉思:“爹刚进宫便见了雪嫔,彤妃娘娘又是妃,接下来便去江妃处,方才不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