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似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只喘着气,安慰道:“无……无妨,别怕,你只管大胆割开……若划浅了,箭头出不来,反倒是折腾……”
听到慧心暖流般的声音,赵舒玉心下稍定,只咬了咬牙,而后坚定地划入了慧心的肩头。慧心闷哼一声,那冷汗冒更是多了,他紧咬着牙关,隐忍着常人难耐的疼痛。
听见慧心那隐含着痛苦的呼吸声,赵舒玉也有些揪心,更不敢犹豫半刻。故而又贴着深入的箭头快速划了几刀,最后用力一拔,成功将那血淋淋的箭头拔了出来,亦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慧心松了牙关,瘫靠回岩壁上,无声地喘息着。
“……舒玉,多……多谢。”慧心虚弱出声。
缓了半刻,慧心又将干净的草药放口中嚼了嚼,敷在了伤处,自中衣上割下一片布裁成布条,缠绕住伤口。
他重新拉回肩头褪下的衣领,长呼了一口气。
后又嚼碎些草药,捏在手中挤出汁液,涂在了伤腿上。待做完这些,终于是放心般地泄了力,沉沉地睡了过去。
瞧着慧心又昏死了过去,赵舒玉难免有些担忧。她怔怔地望着小刀上的血迹,脚底下的箭头亦十分刺目。她明白,若非是慧心那时替她挡了一箭,想来今日受这般痛苦的便是她了,她很难去想象自己能否扛过来。
呆坐了半晌,她终是拾起了那个从慧心肩上的箭头,来到溪边,与沾血的小刀一块清洗着。
赵舒玉擦干了箭头,摩挲着,最后放入怀中。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感动之余,那抹令她头晕目眩的情愫亦逐渐弥漫开来,使她难以入眠。
次日醒来,山洞外已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赵舒玉本想今日再去捉些野物来,看着天气却也只能作罢,只吃了几个野果子。
过了好些时候,又见慧心仍是未醒,她便尝试着唤了他几声:“慧心哥哥,慧心哥哥?”
然回应她的却只有平静的呼吸。赵舒玉那昨日刚放下的心便又瞬间提了起来,她细细观察着慧心的面色,虽那眉头皱得没那般厉害了,脸色亦不再苍白如纸,反倒是有些红。可这番红润只有些怪异,倒像是发了烧一般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