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住处时,院角的老槐树影刚铺到石阶上。门“吱呀”一声推开,脚还没踏上台阶,就见一团黑绒球从廊下窜出来,“嗷呜”一声蹭到林熙言脚边——是小黑,尾巴摇得像团小扫帚,鼻尖还沾着点草屑,原是蹲在门槛边等了许久,前爪扒着门槛缝,把木缝都蹭亮了些。
“可算肯从窝里出来了。”苏琼宇先笑了,刚要伸手去逗,被宁舒乐轻轻拍了下手背:“别吓着它,刚换了地方没两天,昨儿还缩窝里不肯露头呢。”小黑却不怕生,歪头瞧了瞧苏琼宇,黑亮的眼睛转了转,又颠颠跑到顾逸晨脚边,用脑袋蹭他裤脚——蹭得极轻,怕带起灰似的,蹭完还抬头望了眼他手里的空竹篮,像是在打招呼,惹得洛千羽凑过来:“这小东西倒机灵,知道谁给熙言编筐呢。”
林熙言弯腰把小黑抱起来,指尖蹭掉它鼻尖的草屑:“是不是又去后院扒软草了?”小黑“呜”了声,往他怀里缩了缩,爪子扒着他的衣襟,露出点委屈相——原是下午没人时,偷偷溜去后院扒了把软草铺自己窝里,还把君瑞晒的芝麻饼碎叼了两块藏草下,被君瑞瞧见了,轻拍了下耳朵,饼碎也给收了。
君瑞端着刚温好的杂粮粥从灶房出来,见了这模样直笑:“别护着了,它哪是委屈,是记挂着灶房的芝麻渣呢。”说着从灶台上拎过个小陶碗,里头是留的芝麻糕碎,“刚拌了点温水,不粘牙,知道它嘴刁,没放粗渣。”小黑耳朵立刻竖起来,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在林熙言怀里挣了挣,却没敢跳,只眼巴巴瞅着陶碗,尾巴尖还轻轻扫着林熙言的手腕。
“让它自己下来吃吧。”顾逸晨伸手扶了扶林熙言的胳膊,指尖顺便拂掉他袖口沾的黑绒毛——是方才抱小黑时蹭上的,细得像落的煤烟,“别惯得总扒人衣襟,回头在窝里也学这毛病。”林熙言把小黑放到地上,它却没立刻奔陶碗,先绕着顾逸晨的脚转了半圈,用尾巴扫了扫他的鞋边,又用鼻尖碰了碰他指尖那道细痕,碰一下就缩回去,才颠颠跑到碗边,小口小口舔起来,尾巴还不忘竖着,时不时回头瞧林熙言一眼,像是怕人把碗端走。
南凌风蹲在旁边看,手肘碰了碰洛千羽:“你瞧它那小模样,比你逗崽时还精,知道谁不能惹。”洛千羽正伸手想去摸它的背,闻言哼了声:“总比你蹲烤架边盯馍强,眼都快粘馍上了。”手却放轻了,指尖刚碰到小黑的绒毛,它就抖了抖耳朵,没躲,反倒往他手边凑了凑,尾巴摇得更欢了,惹得洛千羽直乐:“哎,还挺给面子。”
上官鸿煊靠在廊柱上,手里还拿着片从据点带回来的薄荷叶,见小黑吃完了,轻轻把薄荷递到它鼻尖:“闻闻?不扎嘴,比草叶香。”小黑嗅了嗅,用爪子拨了拨叶片,像是觉得新鲜,又抬头看林熙言——林熙言正低头瞧它,指尖那点柔光剩得不多,比在据点时淡了些,小黑便叼着薄荷叶往后退了退,再抬头时,用鼻尖轻轻顶了顶林熙言的指节,顶一下就抬眼瞧他,像是怕碰疼了似的,把叶片顶到林熙言脚边,才又“呜”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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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知道疼人。”欧阳枫笑着摇头,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软布——是方才在据点顺手带的,原想给崽擦绒毛,没用上,布角还沾着点苜蓿草叶,“给它擦擦爪子吧,刚跑院子里沾了土,别蹭到熙言衣襟上。”宁舒乐接过来,蹲下身轻手轻脚擦小黑的爪垫,苏琼宇蹲在旁边帮忙扶着,怕它乱动:“表哥你轻点,它爪垫嫩,上午我瞧它踩石子还缩了下脚。”宁舒乐应着“知道”,指尖擦得格外慢,擦完还替它理了理爪子上的毛,苏琼宇见他擦得慢,伸手想接布:“我来我来,我轻着呢。”宁舒乐没递,捏着布角往他手背上拍了下:“你上次给崽顺羽,差点把羽根扯了,还是我来。”苏琼宇嘟囔“那不一样”,却乖乖蹲好帮着扶爪子。
顾逸晨给林熙言递了杯温水,目光落在小黑身上——它正把脑袋搁在林熙言的鞋面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眼神软乎乎的。他忽然低声道:“昨儿让张队在院角搭了个小窝,铺了软草,比它扒的那堆整齐。”林熙言愣了愣,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
“编筐歇脚时跟张队提了句。”顾逸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温温的,“知道你怕它睡不惯,特意让留了点薄荷叶铺底,跟崽的筐沿一样。”林熙言转头瞧院角的窝,瞥见窝里除了软草,还垫着片半干的榆钱儿——是顾逸晨衣角沾的那片,竟被他摘下来铺在窝底了,软乎乎的垫在草上。林熙言指尖碰了碰顾逸晨的手腕:“连榆钱儿都垫了。”顾逸晨低笑:“铺着软,它窝着不硌,总不能让你的小家伙睡糙地方。”小黑像是听懂了,“嗷”了声,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院角新搭的小窝边,用爪子扒了扒软草,又跑回来蹭林熙言的腿,用脑袋顶他的膝盖,像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