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坡器材室的暖灯亮得温柔。林熙言坐在木凳上,指尖捏着绣针给野菊绣最后一片花瓣,淡金治愈微光顺着绣线漫开,落在顾逸晨递来的青瓷小碗里——碗里是坡下山泉接的温蜂蜜水,还放了两颗林熙言爱吃的蜜渍枸杞,碗沿贴着张小小的便签,是顾逸晨用铅笔写的“温的,凉了喊我”,字迹比平时软了些。
“歇会儿再绣,”顾逸晨把碗放石台上,剑鞘淡紫雷芒轻轻晃,避开绣线,“线绷太急伤眼。”他拿起绣绷旁的绒布——正是之前装野菊的袋子,边角还留着林熙言的微光,顾逸晨一直叠得整齐装在背包里——轻轻擦去林熙言指尖的线头,擦到指缝时动作放得极轻,怕蹭掉他指尖残留的治愈光。
林熙言抬头撞进顾逸晨眼底,暖灯把他冷冽的眉眼衬软了,忍不住笑:“就差最后一片,绣完给标本册封皮。”指尖微光蹭过顾逸晨手腕,拂去细草屑,忽然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点泥土——是刚才摘野菊时蹭的,便伸手拽住他的袖口,“别动,给你清干净,免得等下蹭到绣布。”淡金微光顺着袖口漫进去,泥土瞬间被裹住,落在地上成了细碎的小颗粒。
顾逸晨耳尖悄悄泛红,把绣绷往灯源挪了挪,让光刚好裹住野菊:“雷芒认人,知道你怕惊着。”目光落在林熙言腕间浅疤上,声音放轻,“上次你说要加雷纹,我在剑鞘上练了好几遍,不会扎手——你上次说雷纹边缘要圆些,我还磨了剑鞘的边角。”说着抬手晃了晃剑鞘,果然能看到边缘被磨得光滑的痕迹。
“哦?”林熙言故意举着绣针凑过去,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那描的时候别手抖——扎到布,罚你再摘朵野菊,还要帮我把绣绷杆擦干净。”
顾逸晨俯身靠近,鼻尖能闻到林熙言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指尖紫雷凝出细缕,绕着绣绷边缘转:“罚什么都依你,就是别让我跟南凌风一起摘花——上次他风刮太大,差点吹走你的绒布,还把花瓣吹得沾了泥,你擦了半天才干净。”醋意藏都藏不住,逗得林熙言笑出声,指尖微光落在顾逸晨手背,像撒了把暖糖,还故意多停留了几秒,帮他暖着常年握剑发凉的手。
正说着,顾逸晨瞥见窗外树影里站着个人——陆沉靠在树干上,手里攥着片干枯的野菊瓣,目光盯着林熙言的绣绷,不知看了多久。他指尖紫雷微凝,本能地想护着林熙言,却没说破,只起身关窗:“风大了,再关点免得吹乱绣线,也别让灰落在布上。”关窗时特意往陆沉的方向多瞥了眼,正好看见陆沉把野菊瓣塞进兜里,转身往坡下走——陆沉走了三步又顿住,右手下意识攥紧口袋,指尖从布面顶出野菊瓣的轮廓,指节都泛了白。他低头飞快扫了眼自己的袖口,深色作战服袖口内侧,缝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07”绣标,线色和布料几乎融为一体,只有攥紧拳头时,绣标才会硌到掌心。他咬了咬下唇,喉结轻轻滚了下,没回头,攥着那片野菊瓣,快步消失在坡下的树影里。
林熙言没察觉异常,绣完最后一片花瓣,摸着布面忽然愣神:“总觉得这花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上次做梦,好像也梦到过一片野菊,就是记不清细节了。”
顾逸晨顺势握住他的手,掌心温意裹着他的指尖,还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知道他一回忆童年就会紧张,这是两人之间默认的安抚动作:“想不起来就不想,有我呢。等萧逸回来,咱们一起去坡上摘新的野菊,说不定看到真花,你就想起来了。”
这时,器材室门口传来洛千羽的喊声:“舒乐姐!琼宇哥!小黑又在扒土找铜环啦!”他抱着小黑跑过来,刚到门口就撞见陆沉靠在门框上,手里攥着个褪色金属小牌,牌上有模糊的“07”刻痕,还能看到牌边焊着个小小的野菊图案。见洛千羽过来,陆沉立刻把牌塞进兜里,淡淡说:“别跑太远,坡上有碎石,刚才我看到几块松动的,已经挪到路边了。”洛千羽没多想,抱着小黑冲进来,举着爪子晃:“熙言哥你看,小黑还在找萧逸哥说的铜环呢!它刚才扒土时还挖到片野菊瓣,非要叼着给你看!”说着从小黑嘴里接过片新鲜的野菊瓣,递到林熙言面前。
林熙言接过花瓣,指尖微光轻轻扫过,忽然觉得指尖有点发麻,像触到了熟悉的能量,却又说不上来。鼻尖还莫名钻进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是平时治伤用的医用消毒水,更刺鼻、更陈旧,像蒙了层灰的旧味道,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这花瓣怎么有股怪味”,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脑子里一片模糊,只记得那味道让人心慌,具体要问什么,反倒忘了。他下意识按住心口,指腹蹭过衣襟时,脑子里突然窜出个碎片似的画面:冰冷的铁栏杆横在眼前,栏杆缝里卡着半片蔫掉的野菊瓣,花瓣边缘还沾着点和现在一样的怪味,可画面里只有灰蒙蒙的光,看不清栏杆外是墙还是别的东西,刚想使劲看清,那画面就像被风吹散的烟,只剩指尖发麻的触感还留在掌心。顾逸晨注意到他的异样,立刻接过花瓣放在石台上:“别拿太久,花瓣上可能沾了坡上的露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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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慕容雪坐在窗边串冰珠,指尖冰丝穿过冰珠,发出“沙沙”声。宁舒乐凑过来帮她扶着冰珠串,忽然小声说:“雪儿,听说凌云关最近总有人看到‘会发光的花’,和你这冰珠的光有点像,还说那花旁边,总跟着个穿深色衣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慕容雪指尖冰丝微顿,抬头看了眼器材室里的众人,压低声音:“别乱传,萧逸没回来前,咱们先把标本册弄好。”说着,继续串冰珠,却在最后一颗冰珠上,多刻了道细痕——和她上次在凌云关地图上看到的“能量异常区”标记形状一样,刻完还下意识摸了摸冰珠,感受着里面稳定的冰系能量,心里犯嘀咕:“发光的花……难道是和异能有关的植物?”
苏琼宇蹲在旁边整理青藤,听见两人对话,悄悄把那块黄铜勘测尺碎片往口袋里塞了塞——碎片上的缺口,和他上次在萧逸的勘测本里看到的“07号标记”轮廓,莫名有点像。他还想起上次测青藤扎根深度时,萧逸曾指着碎片说“这缺口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萧逸说不定早就知道碎片和实验室有关。起身时没注意,手肘不小心撞到慕容雪的冰珠串,“叮铃”一声,两颗冰珠轻轻晃了晃。慕容雪抬头看他,目光从他鼓鼓的口袋扫过,没说话,只是悄悄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苏琼宇心领神会,也微微颔首,指尖捏了捏口袋里的碎片,没再多言,继续低头整理青藤。
南凌风从坡上回来,手里拿着几支雷纹松针,刚进门就嚷嚷:“逸晨!你要的雷纹松针我找着了!不过有支松针的雷纹有点怪,比平时亮,还带着点别的能量,像……像熙言的治愈光似的。”说着把松针递过去,果然能看到其中一支的松针上,雷纹泛着淡金微光,和林熙言的治愈光颜色一模一样。
顾逸晨接过松针,指尖紫雷轻轻碰了碰,立刻感觉到两股能量在相互呼应:“这松针可能沾了熙言的能量,上次他在坡上治伤,说不定离松针丛不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记着——陆沉刚才在坡下,说不定也接触过松针,这异常能量,会不会和他有关?
上官鸿煊坐在门口烘标本袋,温火裹着袋面,发出“烘烘”声。他瞥见洛千羽怀里的小黑,笑着说:“等萧逸回来,让他把铜环给小黑,省得它天天扒土。对了,刚才烘袋子时,发现萧逸上次落下的旧毛巾,上面还沾着点泥,我给烘干净了,放在标本册旁边。”说着指了指石台上的旧毛巾,上面能看到淡淡的野菊图案,是萧逸之前在西坡买的。
话刚落,就见君瑞从坡上回来,指尖感知微光还没散,进门就说:“坡上没碎石,但刚才感知到股陌生波动,和之前萧逸说的‘空间裂隙’有点像,不过很淡,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而且波动里,还带着点治愈光的气息,和熙言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