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伤跪送后,眉头凝重,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
这一仗虽然破去张无敌不败金身,但其实是赚了面子,输了里子,九江白袍副帅秦兆被斩,春秋二郎死于白虎刀,韩清影离家,颜守影齐归一身死,三名绝世高手不再驻守韩家,虎豹骑和九江白袍损失惨重,反观对方,杀人后翩然离去,几乎没有重要人物身死。
上报朝廷,定然会以大捷赏赐,韩无伤却开心不起来,是输是赢,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像是哑巴吃黄连,其中苦涩,不为人道。
负心也好,凉薄也罢,韩无伤问心无愧,步伐淡定从容,走到一处小院,轻叩三声房门,一长两短,得到允准,推门而入。
中年儒生模样的申天离盘膝坐于太师椅中,悠然喝着贡茶,见到嘴唇干裂的韩无伤,轻轻一笑,“胜不骄,败不馁,喜怒不露于色,不愧是天生的帅才胚子,韩仙子那边如何,哄没哄好?”
“见过先生。”
韩无伤拱手作揖,轻声道:“大供奉改回父姓,已经脱离韩家。”
申天离品着香茗,含笑道:“女人心,海底针,大道易悟,芳心难求,且随她去吧。”
韩无伤嗯了一声,乖巧垂首而立。
张燕云等人来之前,曾向朝廷禀明原委,申天离肯来助拳,完全是皇帝薄面,在此之前,其实并未与这位神之太白有过交集。
没想到申天离进入大都督府,一住就是七八天,韩无伤大喜过望,派下人好吃好喝侍奉,又找来几名雁江瘦马暖床,自己跪在大供奉门前七日,其实有一半是做秀给申天离看。
只要结交这位术道第一人,即使大供奉脱离韩家,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申天离盖好茶碗,说道:“大都督可是来兴师问罪?”
韩无伤惶恐道:“晚辈怎敢问罪先生。”
申天离抚须道:“那夜李小鱼亲至,一刀劈碎你的大阵,必定有人会嘲笑我畏首畏尾,不敢与那新晋谪仙人交锋。”
韩无伤笃定道:“先生不出手,定然有不出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