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齐声诵念，声音不再是机械的混杂，也不再是单一的慈悲或嘲讽，而是化为一种宏大、统一、蕴含无尽智慧的梵音。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祂们诵出的，不再是针对性的经文，而是最根本的佛门典籍。一幅幅经变画不再模仿九州文明，转而彻底内敛，描绘极乐世界的七宝池、八功德水，天龙环绕、诸佛菩萨讲法的庄严妙境。

这些画面不再是向外传播，而是向内凝聚，如同一个巨大的茧，将菩提树下的悉达多和所有佛门追随者层层包裹。

退却时舍弃的那些边缘信仰、那些试图文明融合的“伪燧人”“假神农”经变画，如同被斩去的杂枝，被毫不留恋地抛弃。

佛门看似无奈退走，但随着天弈世界各地都开始皈依，其影响范围、其核心信仰凝聚程度，却在以几何级数攀升！

这就是佛门的底蕴，也是诸葛一必须赌一赌的原因，【性】在祭出佛门之后，确实有着天然的优势，若非乱拳而出，此时就不是攀升了，而是早就达到了巅峰。

那棵菩提树愈发璀璨，树干之上，开始浮现出清晰的纹路，那是十二因缘的流转，树下悉达多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不是消散，而是与整个菩提树、与这方佛国正在融为一体。

他在经历最后的“悟”，终于，他不再是太子，也并非国王，在这一刻，在几乎七成天下信仰者的加持下，他真正成佛了。

不再是依靠经变化所赋予的前世宿慧，而是整合所有【性】分化的智慧与力量，整合这方世界所有被纯化的信仰，于此处证佛。

梵音越来越响，却并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抚平一切焦躁、净化一切杂念的力量。原本佛国内那些还有着各自欲望、各自迷茫的【先民】，在这梵音沐浴下，眼神变得彻底空灵虔诚，他们跪伏在地，周身散发出柔和的金光，自身也仿佛化为了这净土的一部分，不再有个体之私，唯有对佛的纯粹信仰。

一座真正的、纯粹的【佛门净土】，正在迅速成型，它不再试图去模仿谁，不再试图去融合谁，它就是它自身——寂静、庄严、慈悲、不朽。

应许之地中，查理九世面色无比凝重：“祂斩去了所有冗余，回归本源……这方净土，怕是成了。”

孔千秋缓缓闭上眼，轻声道：“外无所惑，内无所扰，唯存一念，是为净土。曾经有佛道好友与我辩经，这是他们的至高追求，没想到，早就在祂手中完成，这并非首次衍化，而是祂的一次自我复刻罢了。”

李若水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微微掐算，随即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净土已成，其势自生，再非外力可轻易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