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
祭坛剧烈地震动,黑红结晶如潮水般退去。
在空间扭曲的裂隙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
像是被什么呼唤一般,流火抬头望向天际,一道金光划破长空,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那熟悉的神力波动,却让她怔住了。
“他,果然来了。”
流火笑了,指尖轻轻触碰着身侧这些悬浮的光点。
那些由金箭碎裂而成的光芒,温柔地在她的指缝之间穿梭,如萤火,似星辰,更是跨越了千万年的思念。
等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这样,好像也不错。
其实,由光明之弓射出的每一支箭,只要不曾消散于世间,就能被阿波罗感知到。
这支贯穿了她的心脏,困住她千万年,却也连接着彼此的金箭,曾经一度是流火想要就这样活下去的理由。
千万年的岁月里,阿波罗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流火一直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单向感知。
她能察觉到阿波罗每一次的痛苦与难过,每一次的纠结与哀伤,却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从未察觉到这些。
可是今天,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哪怕自己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她也始终不悔。
马红俊直直地跪下,冲着流火磕了三个头,亲眼看着她再一次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牺牲。
学着流火的样子,他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就是知道,刚才光明之神一定来了。
否则,流火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否则,阿波罗也不会留着这支金箭这么久。
他比谁都清楚,毁了金箭就能彻底消灭流火的黑暗面。
一个宁愿被金箭贯穿心脏,在火山深处孤独守望;一个甘愿困在永恒黄昏里,日日擦拭可能再也不会射出的金弓。
他们宁愿双方都承受着千万年的孤寂,也不愿意斩断这最后的联系。
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所有人都是深受震撼的,至于是非对错再去讨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马红俊站起身,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一抓,才发现是一根如血般鲜红的小草。
“小舞这是你做的吗?”
他们几个人里唯独森林神小舞可能具备这种能力了。
小舞摇摇头,也张开手掌接住了一根仔细观察着。
“这是,火星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能解释这突然出现的一切。
或许是被净化的黑暗面化作了花泥,或许是流火最后的神力凝成了实体,又或许,是某个独自承受许多,却仍旧不肯现身的神只,用这样的方式完成一场无人知晓的祭奠。
八个人自发地收集着火星草,每一根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当他们将花束放到流火消失的地方时,火星草无风自动,排列成展翅的凤凰形态。
“走吧,该回去了。”
马红俊平复了一下情绪,最先离开,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阿波罗独自擦拭金弓的千年孤寂,流火在祭坛上仰望星空的万年等待,在今天终于结束了。
在他们走后,一个鹅黄色的花苞在中心处肆意生长,随着金光落下,花蕊内蜷缩着一枚崭新的金箭。
是阿波罗一贯的习惯,箭尾的翎羽,制成了凤凰羽毛的样子。
不止斗罗大陆上火星草飘落,神界之上也极其热闹。
虚妄海的岸边,终日不息的浪涛突然变得温柔。
巡逻的天使们惊愕地看见,那些沉寂许久的火星草,竟在今日齐齐绽放。
血红的花瓣舒展如凤凰翎羽,花蕊中跳动着细小的金焰,将整片海岸染成流动的火海。
“真是奇了...啊,拜见希望之神,秩序之神。”
一个神官还没来得及惊叹,就看到珀伽索斯和忒弥斯齐齐来到这里。
“没想到,火星草居然真的能开花,不知道流火能不能看到这样的盛况。”
“阿波罗去斗罗大陆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喊回来。”
忒弥斯虽然不希望阿波罗终日沉溺于过去,但是这火星草始终是他对流火的思念象征,所以她不希望阿波罗错过。
珀伽索斯伸出手指摸索着花瓣,感受着指腹温度的变化,微微摇头。
“不用了,他已经看到了。”
忒弥斯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能看透世间一切谎言的眼睛。
她不确定珀伽索斯口中的“他”指的是阿波罗,还是流火。
又或许,是他们两个吧。
二人并肩而立,站在阿波罗常在的位置上。
海浪逐渐变得汹涌,却反常地避开了这片花丛。
当潮水退去时,岸边的火星草已少了大半,只留下蜿蜒的花痕,像一道未干的血泪,从虚妄海一直漂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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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斯望着海面上渐行渐远的火星草,它们如同千万盏小小的灯笼,在迷雾中明明灭灭。
有些花瓣在接触到海水后突然燃烧起来,金色的火焰在水面上跳跃,却奇异地不被浪花熄灭。
“希望真的如你所说,他们两个都能看到这一切。”
沿着原路返回,唐三他们再次回到了居住的酒店内。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谈笑风生。
戴沐白打开窗户,倚靠在一旁,耳边竟是又传来了之前指引他们的三弦琴声。
这一次,不单单是宁荣荣,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完整的歌谣。
光明之神执金弓,烈焰焚身护苍生。
火星草染虚妄岸,金焰灼灼映苍穹。
斜阳殿前独徘徊,指尖轻抚旧时弓。
青铜照影惊鸿现,金翎染血别样红。
昔年共守星河畔,火翼展开破九重。
君为光明守白昼,我化烈焰照夜穹。
虚妄海边花千簇,半只断箭盼再逢。
万年等候终有时,火星草绽相思浓。
一瓣记载离别苦,一瓣镌刻重逢梦。
圣泉涟漪今犹在,不见当年火中容。
若问光明何处是?烬里花开又一重。
纵使轮回隔生死,火星草海永相拥。
“也是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唐三的嘴角带着几分苦涩,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二十四桥明月夜。
“小三,你该说,谁能想到呢?”
戴沐白依旧站在窗口,遥望着远处那些血红色的花瓣。
“那些火星草,简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秩序之神曾说过,流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