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豪迈的嗓音在冰天雪地中炸响,震得天下第一楼檐角的冰棱都“咔嚓”断裂。

他虎步生风地踏过积雪,鎏金靴子踩出深深的脚印,每走一步都让地面跟着轻微震颤,积雪下的冻土发着沉闷的回响。

“小奥,我来了。”

这一嗓子吼出去,声浪如同实质般在周围扩散。

远处雪山顶上的积雪轰然滑落,掀起漫天雪雾。

几只雪鸮惊慌地从枝头飞起,抖落的雪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戴沐白浑不在意,大手一挥,也不管到底营没营业,厚重的门板被他推得“咣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门框上挂着的冰晶风铃叮当作响。

屋内吃饭的人纷纷抬头,在大堂里的忙活的服务生见到来人,眼睛都在放光,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跑向后厨去喊人。

戴沐白似乎也没想到,今天这种飘风扬雪的日子,还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谁会拒绝这种既能品尝美食又能增长实力的好机会呢?

他眼皮一抬,只见厅堂内座无虚席。

每张桌上都摆着精致的菜肴,蒸腾的热气中蕴含着浓郁的魂力波动。

这里的菜品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但对于那些渴望突破瓶颈的魂师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大门被突然打开,外头的风雪霎时便涌了进来。

坐在最外边的一位灰袍魂师没好气地瞥了戴沐白一眼,却在触及到对方那双眼眸时立刻低下头。

实际上戴沐白什么也没做,没有释放魂力威压,更没有出言威胁。

他就那样平静地与对方对视,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与之对视。

“各位,抱歉了,我找人。”

戴沐白利索地抱拳,声音也很是爽快地朝大家道歉。

这的确是他有些激动了,才会这么冒失地进来,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人都知道天下第一楼是可遇不可求的,它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突然出现,又会在不经意间消失无踪。

但无一例外,能够进入这里的人都有其特殊之处。

要么是勤奋到极致的苦修者,要么是家中富得流油,再或者就是天赋异禀的天才魂师。

厅堂内的食客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各自收敛了不满的情绪。

在这里用餐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无论眼前之人属于哪一种,都值得他们保持尊重。

毕竟谁也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崛起,成为震惊大陆的巅峰强者。

戴沐白转身将门关上紫金色的长袍在门缝间渐渐隐没。

就在那华贵的衣角即将完全没入门内的刹那,一点淡褐色的光芒突然从门缝迸发而出。

那光点看似微弱如豆,却在瞬息之间荡开层层光纹,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掠过整座雪峰。

刹那间,天地为之一静。

被戴沐白声浪震落的积雪诡异地悬停在半空,每一粒雪晶都清晰可见。

惊飞的雪鸮定格在振翅的瞬间,展开的羽翼上每一根翎毛都静止不动。

簌簌掉落的冰晶凝固在空中,如同被无形之手串起的水晶珠帘。

戴沐白眼的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他心想,若是兄弟们也在,一定要为此等奇景惊叹不已。

可惜这样精妙的掌控,却无人与他一同欣赏,实在是可惜了。

“砰”的一声闷响,大门完全闭合。

外头顿时传来积雪轰然坠地的巨响,混合着树枝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大堂内的食客们只是稍稍抬了抬眼,便又继续享用面前的美食。

在这苦寒之地,风雪压断树木是再寻常不过了,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后厨那边,得知是戴沐白来了之后,食二他们都喜不自胜。

但是又碍于规矩,他们在酒楼营业时候不能离开厨房,便只好先让服务生将戴沐白带到楼上的雅间去,正是他们以前待过的神仙居。

自从奥斯卡他们来了之后,神仙居便成了他们的专属包房,虽然以前也没有人付得起价钱就是了。

“大人,您请。”

服务生叫阿食,是食为天在二十年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弃婴。

也许是供奉的生活太过孤独,食为天便做主将他留了下来,还为他取名阿食,在天下第一楼里当个服务生,也能帮他们减轻一下压力。

阿食毕恭毕敬地朝着戴沐白鞠躬,随后又侧着身子将他朝着楼上引。

这一番操作下来,大堂里瞬间就炸了锅。

他们可是很久没见到能够上楼吃饭的人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有几个第一次来的,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菜单哗啦一下散开。

上面可清清楚楚地写着包房的价格,每一个都是天文数字。

他们低头看着自己桌上孤零零地一盘清炒雪笋,再抬头看向戴沐白价值不菲的长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淡淡的落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楼下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如同细雪般飘进戴沐白的耳中,他却恍若未闻,只是微微挑眉,侧目看向身后依旧保持着恭敬姿态的阿食。

“大人。”

察觉到戴沐白的目光,阿食立刻微微欠身,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

他低垂的眼睫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眼中闪烁的崇敬。

上次他们来的时候也是这个人在服务他们,之前倒是没注意到,他应该是知道他们这一群人的身份的。

神仙居内摆设一切照旧,就连空气中弥漫的熏香,都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大人,您稍坐,我去帮您上菜。”

阿食的声音轻柔,还没等戴沐白开口,神仙居的门便已经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