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左的出列和言语，瞬间让整个洪古殿内的诸多化阳内心震动。

方左的战力已经直逼星王，这在二十七年前的盘天决战之中，已经有目共睹。

但方左的状态，也的确是如其所言，虽然已经与黎生残躯融为一体，但只要是化阳，近距离之下都能明显感受到其生机的消沉，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继续修途更进一步已经完全没有可能，甚至是其真正寿元有多少都是难以预料。

一个有着无比光辉前程的北科英豪，因为兰戈入侵仓促晋级，最终功败垂成落得如此结局，不得不让人心生唏嘘。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方左身上。

方左浑若未觉，就静静立于屠震对面。

“你仅有的两个弟子，在兰戈之战中一个身死一个半废，而你同样身陷绝境，我屠震此生不忘你为北科所做的一切！”屠震牙关咬紧虎目低垂。

“取筹！”

“谢星王！”方左的身躯似乎微微一颤。

他知道，屠震是懂他的，这也是在为他宣功！

他原本出身小族，族中后裔并无出类拔萃的后辈，文铮曾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天才弟子，而后曲晨的出现更是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然而兰戈一战，文铮遭受难以挽回的重创，几乎已经断绝了未来，曲晨更是自兰戈裹尸归来，他自己同样已经没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一门师徒三人，可算皆殇！

留下的，只有心灰意冷！这便是他方左所受的战争创伤。

永远无法弥补！

哗啦啦！

屠震案前，黝黑的九芒战筹瞬间少了大半，所剩已经不足十枚。

“我愿随神手大人一起出征！”

不知是否受到方左满身悲凉的感染，四御天和三十六司之中，瞬间走出十余人。

而这十余人，居然大多都是中青修岁者。

“事关长城战场，你们无需如此激进！”屠震抬头微微皱眉。

按照如今形势，这一次的择阳已经无需走到第二步的随机择取，这是历来比较少见的。

但他一瞬间便已经想明白了，经历过与兰戈一战，北科的所有修者，其实已经在内心受到了一次莫大鞭策。

那是一种由危机感而激发生成的壮志。

尚未老暮，却有心志主动直面生死迎取造化，那或许不是冲动，而是一种心的觉悟！

这虽让人难以决断，却也是暗藏希望。

“我沌楠资质有限，请往长城战场不仅是为北科，也同样是为自己争一个未来！”众人之中，居然有一人是沌勉之祖，战龙御天的战王沌楠。

“骏骊同愿！”又有人附和。

十余人陆续开口请愿，态度都是坚决之极。

“看到你们的表现，我忽然想起当初星皇离去之时的最后感慨，他曾言，北科未来可期！”屠震的目光在十余人身上扫视而过，忽然起身一声长笑。

“只是战筹只有八枚，你们十五人随机择取吧！”

随机择取，历来的择阳之日，都是被动出征，如今日一般的主动争取，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