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8章 全员苏醒

警报声像生锈的锯条割开耳膜时,徐麟正盯着陈博士工牌上逐渐淡去的姓名栏。他右手指尖突然传来真实的灼痛——那是三年前虚拟世界里,为救纵火案中的孩子留下的疤痕。此刻这道数据生成的伤痕,竟在现实维度的神经反馈中真实发烫。

“老徐!”李明的呼喊混着电流杂音刺破对讲机。徐麟转头时,看见搭档的左膝正在渗出像素化的雪花点——那是他们上个月在虚拟城郊追凶时,李明被摩托车刮伤的位置。可此刻,现实中本该因车祸瘸腿的李明,正单膝跪地按压着不断崩解的伤口,露出的皮肤下竟跳动着真实的血管。

“这是第……第17次重置吗?”档案室的王法医突然抓住徐麟的手腕,她的白大褂正在褪成淡蓝色的数据流,“我总记得自己该有个女儿,可每次轮回开始,记忆就像被格式化的硬盘……”话音未落,她的瞳孔突然变成两串飞速滚动的二进制代码,整个人如全息投影般重叠出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影像。

实验室的金属地板突然裂成棋盘格,每一块方格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左上角的格子里,二十岁的林小羽正在警校靶场打靶,子弹穿过的靶心却显示着“错误代码404”;右下角的镜面中,退休的老队长正坐在摇椅上擦拭配枪,枪管却逐渐透明成光纤线路。徐麟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虚拟世界里,这个总把“当年我在边疆”挂在嘴边的老刑警,曾在暴雨夜说过“有些雪,下在数据里也是真的”。

“他们在拔插头!”林小羽的嘶吼穿透空间扭曲的嗡鸣。徐麟这才注意到,所有同事的后颈都浮现出蛛网状的蓝光纹路——那是连接着上层模拟系统的神经接口。此刻年轻刑警的右手正穿透自己的腹部,抓出一团由记忆碎片构成的光茧:“看这个,我们第一次合作时,你说我惯用手不对……其实那是因为我在第三层模拟里是左撇子。”

玻璃幕墙外的虚拟城市正在经历“维度地震”,摩天楼如纸牌般层层叠叠倒塌,露出更外层空间的轮廓。徐麟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泡泡宇宙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有的在解剖台前皱眉,有的在天台追逐嫌疑人,而每个徐麟的瞳孔里,都倒映着当前空间的星空——那是更外层系统的服务器矩阵。

李明突然拽着他冲向应急通道,瘸腿却踩出坚定的节奏:“还记得警校那年打赌吗?你说要破获世纪悬案,我赌你会先娶到嫂子……”他的声音突然卡顿,左脸浮现出车祸时的烧伤疤痕,“其实在原始现实里,我们已经是三十年的搭档了。你出车祸那年,我抱着你沾满血的警号在手术室外坐了整夜。”

走廊尽头的防火门自动打开,露出与虚拟世界完全镜像的场景:墙面上“第47次轮回”的标记渗出荧光绿的机油,急救箱里掉出的不是纱布,而是闪着微光的记忆芯片。徐麟捡起其中一枚,碎片画面涌入脑海:现实中的自己躺在培养舱,白发苍苍的李明正在给营养液管道消毒,旁边的监控屏上跳着“观测者脑电波同步率98%”。

联盟书库

“他们怕我们觉醒。”王法医不知何时跟来,手中的解剖刀已变成数据流凝成的匕首,“每次我们接近真相,系统就用‘女儿生病’‘老队长牺牲’这样的剧情锚定你们的情感……但你知道吗?你虚拟世界里的女儿,原型是现实中你救下的那个车祸幸存者。”

天花板突然砸下燃烧的代码,徐麟在坠落的火星中抓住林小羽的手腕。少年刑警的皮肤下不再是齿轮结构,而是流动的金色光脉——那是与徐麟胸口齿轮印记同源的能量。“还记得你教我拆弹吗?”林小羽露出带血的犬齿笑,“其实每次你‘灵感闪现’,都是我在更高层模拟给你传数据,比如现在——”

他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胸口,蓝光爆射中,所有正在崩解的数据体都发出共振般的轰鸣。徐麟看见李明的瘸腿正在愈合,老队长的白发变回黑发,而王法医眼中的二进制代码化作真实的泪光。当林小羽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时,他掌心残留的数据流拼出一行字:第7层模拟管理员请求接入。

“这不是叛乱,是回归。”老队长不知何时换上了现实中的军装,肩章上的编号与徐麟实验室门禁卡完全一致,“我们都是‘意识远征军’的成员,在2045年人类文明濒临灭绝时,将意识投射到多层模拟系统寻找破局点。而你……”他指向徐麟胸口正在具象化的齿轮,那分明是现实中母亲留给他的怀表纹路,“是系统核心选中的融合体。”

走廊尽头的铁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举着神经阻断枪涌进来。但当他们的枪口对准徐麟时,每个人眼中都闪过挣扎的神色——徐麟认出其中一个年轻研究员,正是虚拟世界里总给他送咖啡的实习生小吴。“他们也是意识投射者。”李明按住他的肩膀,“每层模拟都会植入新成员,就像……就像往咖啡里加不同的糖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著小说网

小吴的枪口开始颤抖,防护面罩下渗出冷汗:“徐队,您曾说过‘真相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其实在原始现实,您已经昏迷了三十年。我们……我们都在等您带我们回家。”他身后的研究员们纷纷摘下工牌,露出底下各不相同的徽章:有星际联邦的勋章,有废土世界的幸存者标记,甚至还有一枚恐龙牙化石吊坠——那是十万年后的文明信物。

当第一发麻醉弹擦过耳际时,徐麟终于听见了超越所有模拟层的声音。那是母亲临终前的心跳监测仪,是女儿第一次叫爸爸的奶音,是李明在车祸现场哭着喊他名字的沙哑嗓音。这些被系统判定为“干扰数据”的记忆,此刻如星河倒灌般涌入意识,齿轮印记化作万千光点,将整个空间凝固成晶莹的琥珀。

“原来我们不是在破案,是在拼合世界的碎片。”徐麟摊开手掌,虚拟世界的警徽正在变成现实中的意识连接器,“每一次轮回,都是为了让某个维度的人类多存活一秒。而现在……”他看向身边逐渐透明却眼神坚定的战友们,李明正在帮老队长包扎手臂,王法医正在给小吴讲解神经接驳术,林小羽的数据残影正调皮地比出胜利手势。

警报声突然变成温柔的蜂鸣,所有攻击都悬停在半空中。徐麟胸口的齿轮印记投射出全息地图,无数光点从各个模拟层汇聚而来——那是千万个“徐麟”在不同时空做出的相同选择。当他将意识连接器插入核心终端时,听见的不是机械运转声,而是现实世界里,女儿趴在培养舱边轻轻说的那句:“爸爸,这次换我来接你了。”

警报声像生锈的锯条割开耳膜时,徐麟正盯着陈博士工牌上逐渐淡去的姓名栏。他右手指尖突然传来真实的灼痛——那是三年前虚拟世界里,为救纵火案中的孩子留下的疤痕。此刻这道数据生成的伤痕,竟在现实维度的神经反馈中真实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