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惠岸盘膝坐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中,闭目运转“无情咒”压制体内躁动的灵力。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他猛地睁眼,只见帐篷外的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黑缝,宛如地狱之门轰然开启。
“惠岸大人!快看天上!”阿璃的惊呼从帐外传来。
惠岸起身冲出帐篷,只见一个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缓缓降落。
十二道锁链从其背后延伸至黑缝深处,每道锁链都缠绕着不同颜色的雾气:暴食、贪婪、懒惰……正是地狱七宗罪的具象化。
“你们就是所谓的‘救世主’?”黑影开口,声音如同生锈的锁链摩擦,“蝼蚁般的存在,也敢挑战地狱的威严?”
大禹握紧耒耜(lěi sì)挡在百姓身前:“你是谁?为何操控洪水?”
黑影冷笑,黑雾散去,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眉骨处生有细小的黑色犄角:“本座乃地狱堕天使——阿斯摩。至于为何这么做……”
他抬手一挥,黑缝中涌出无数魔兵,“自然是要让人间化作炼狱,成为地狱的牧场。”
夜影瞳孔骤缩,幽影戒指剧烈震颤:“你……你是地藏王菩萨座下的……”
“没错,曾经的我,也是佛门弟子。”阿斯摩把玩着指尖的锁链,“可惜,我终究看不惯佛法的‘无情’。
世人皆苦,为何要压抑情感?
唯有释放原罪,方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惠岸施展“情感洞察术”,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年轻的阿斯摩跪在佛前,眼中满是困惑与不甘;地藏王菩萨摇头叹息,手中佛珠泛起金光……
“你因执念堕落。”惠岸沉声道,“佛法的‘无情’,并非冷漠,而是超越小我之情,成就大我之爱。”
阿斯摩大笑,锁链突然暴起,缠住惠岸手腕:“大我之爱?不过是自欺欺人!你看这人间......”
他挥手指向远处废墟,“洪水过后,怨恨滋生,正是打开地狱之门的最佳养料。什么息壤,什么水神,都不过是本座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大禹怒喝一声,耒耜化作一道金光劈向阿斯摩。
阿斯摩轻抬手指,锁链瞬间将耒耜击飞:“愚蠢的凡人,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因果?”
惠岸趁阿斯摩分神,猛地抽出吴钩双剑,剑气纵横间斩断缠在手腕的锁链:“你曾是菩萨弟子,该知道佛法的真谛不是压抑,而是引导。”
阿斯摩眼神一暗,锁链上的贪婪雾气突然暴涨:“引导?
当年我见孩童饿毙于街头,求菩萨施粥救民,菩萨却说‘生死有命,强求无果’。
那一日,我便明白:所谓慈悲,不过是上位者的惺惺作态!”
“菩萨是让你放下‘救一人’的执念,去思考‘救天下’的方法。”惠岸逼近半步,“你却选择了最简单的堕落。”
阿斯摩怒吼,十二道锁链同时攻来。
惠岸挥剑抵挡,却发现每一道锁链都对应着他内心的弱点:对功法反噬的恐惧、对同伴安危的担忧、对无法拯救众生的焦虑……
“看看你自己,”阿斯摩冷笑,“连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救天下?”
“阿璃!小心!”轩宇的嘶吼打断了激斗。
惠岸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魔兵挥刀劈向阿璃,而阿璃正因照顾伤员毫无防备。
轩宇猛地扑上前,灵心玉阳面爆发出强光,硬生生接下魔兵一击。
玉片应声碎裂,轩宇口中喷出鲜血,倒在阿璃怀中。
“轩宇!”阿璃颤抖着按住他胸前的伤口,“别睡,你醒醒……”
轩宇勉强睁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没事……你看,灵心玉阴面还在你那呢……这样,我们也算……同命相连了……”
阿璃摇头,泪水滴在轩宇脸上:“傻瓜,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地狱吗?”
阿斯摩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惠岸敏锐捕捉到他的情感变化,立刻施展“情感回溯”。
画面中,年轻的阿斯摩与一名女子相对而坐,女子手中握着半块玉佩,笑容温柔……
“你也有过牵挂的人。”惠岸低声道,“她是谁?”
阿斯摩猛地转身,锁链剧烈震颤:“住口!本座早已舍弃凡俗之情!”
(2)
轩宇突然伸手握住阿璃的手,碎裂的灵心玉阴阳两面突然发出光芒,在空中拼成完整的玉佩形状。
阿璃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脏,与轩宇的心跳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