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在此时诊断完毕,性命无忧,但伤势过重,最少需要静心调养一个月。
褚青峰闻言,暗暗松了口气,等大夫拟了新的药方,与两个丫鬟交代完注意事项,便亲自将他送出屋门。
目送大夫走远,又见丫鬟前去抓药,褚青峰便也折返回来,来到床前,开始回答林如英的问题:“当夜敌军围城,末将本已做好守城准备,可不知怎的,敌军又突然撤离,末将心中起疑,便往牢里见了唐九田一面。”
“唐九田?”林如英有些疑惑。
“不错。”褚青锋道,“他在梁王府多年,深知刘淳的用兵习惯,末将便把城外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想向他询问刘淳意在何为。”
林如英颔首,问:“他怎么说?”
“他一开始只是冷笑。”褚青峰叹了口气,“话里话外全是讥讽,末将与他吵了几嘴,见问不出什么,便打算离开,哪知还未出牢门,他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林如英追问。
“他说,「梁王用兵,素喜虚张声势,诱敌深入,且从不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他更看重的,是斩将。」”
林如英微微皱眉,心中回忆着几日前的战场,越想,越觉得唐九田的话有道理。沉默片刻,又问:“那将军是如何应对的?”
“末将本想坚守城池,可唐九田的话又时时萦绕耳边,再加上夫人久出未归,十数万敌军围城,突然调走近一半,末将实在担忧,倘若您真的陷入圈套,那数万敌兵是刘淳调去对付您的,仅凭您当初带走的三千骑兵,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褚青峰突然显得有些激动,语气不知不觉间急迫起来,“正当末将犹豫之时,却发现剩余的敌军中,居然有近七成全是役夫,末将当时就信了褚青峰的话,那刘淳围城,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故作姿态,他的真正目标,应该是您。”
他顿了顿,努力平复心绪,眼眸中却又渐渐流露出一丝庆幸,“还好,末将赌对了。”
林如英沉默不语,心里却是知道,这个「赌对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倘若不是褚青峰当机立断舍弃岷洮,带兵及时赶到,只怕包括项谨和她在内的一万重甲铁骑,真就在刘淳八万大军的围困下全军覆没了,相比之下,一个岷洮,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