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任用这么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当知县,连官印都丢了,皇帝也是够昏庸。”

白衣公子掏掏耳朵,右手一松,酒壶垂直落下,擦过下方说得最高兴的食客脑袋,“啪”地碎了一地,酒液四溅。

大堂瞬间为之一静,众食客纷纷仰头朝二楼看去。

入目的是一袭白衣,栏杆旁的青年样貌出尘,眉心一颗朱砂痣红艳夺目,细长的眉眼宛如画师精心勾勒,淡漠中透出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像是庙里供着的佛。

不少男女看得失了神,完全忘了方才这尊佛刚往下丢了个酒壶,还差点砸到人。

不过,他们忘了,险些被砸的食客可没忘。

他气得叉腰站起,张口就要问候对方祖宗,却不料对方甩手抛给他一锭银子:“手滑,赔礼。”

声音虽然如琴声悠扬,但动作和语气都十分没诚意,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让人非常想要揍一顿。

不过,看着银锭上两个新鲜捏出的指印,食客没敢继续追究,火速结账离开。

见状,白衣公子不屑地冷嗤一声,正待再让伙计上壶酒,一袭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嗓音沙哑似被火烧过:“宣少爷,主人找您。”

“知道了。”平宣应一声,没转头看,而是朝楼下的伙计打了个响指,要了壶春日醉,提着上了三楼。

三楼全是上房,一共四间,都被他们包了下来。

平宣走到中间那间房门口,抬手在门上敲了一下:“是我。”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