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坚韧的人，终究是人。

被一把大口径的霰弹枪抵住头，就算不惧死亡，但一想到自己的脑袋被这把枪轰成烂西瓜一般，总是会恐惧。

恐惧死亡本身也好，恐惧自己惨不忍睹的死状也好，终究是恐惧。

史蒂芬看到了克里斯蒂娜眼中的恐惧，也看到了多斯疯狂的挣扎。

“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留恋的场景了。”史蒂芬盯着这女子的眼睛。

她的眼睛跟她的母亲一样湛蓝。

身后传来骚动声，史蒂芬眉头紧锁。

这是独属于他的裁决时刻，他不允许有其他声音。

他转过身，对着一名骚乱的囚服就是一枪。

他才懒得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骚动，更不想去多看一眼。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这名囚服轰飞，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他这才转过头，准备进行未完成的审判。

他吹了吹枪口的硝烟，

“猜猜看，这把枪和解决你母亲的那把，是不是同一把？”

克里斯蒂娜的脸色变得惨白，像是一个溺水者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

史蒂芬的话重重的砸在她的心头。

她无力反抗。

这些话在她面临死亡的时刻，没能转化成仇恨的怒火，

她只是感觉自己的思维在逐渐溃散。

“你母亲真是坚强啊，我那个时候一枪竟然没能直接干死。

我先打了一枪。

她没死透，一边往外爬一边还说着一个名字。

好像是在说什么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捂住了耳朵。

“她爬出了门外，然后我又给了一枪。她这才断了气。”史蒂芬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老脸上的沟壑因为笑容而变得更加明显。

“别说了……”克里斯蒂娜抱住脑袋疯狂摇晃，像是要将这些想象出来的残忍画面摇晃出去。

“不过你放心好了，解决完她后，我还是好心的给她浇上汽油。

这叫什么？

火葬。”

史蒂芬笑着看着克里斯蒂娜的瞳孔逐渐收缩，恐惧正一点点的逐渐占满她的整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