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胡惟庸便轻咳一声，也出列奏道：“臣以为工部郎中周廷璋更为妥当。

此人曾督办黄河水患，统筹钱粮分毫不差，实乃户部最佳人选。”

他说着，眼角余光扫过李善长，二人目光在空中交锋，似有火星迸溅。

张无忌修长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鎏金护甲与紫檀木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目光如寒潭般扫过阶下众臣，最后定格在李善长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李爱卿。”

张无忌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李善长后背沁出冷汗，“朕记得上月核查太仓银库，短缺的三万两白银尚未有着落。而赵德言——”他指尖一顿，“正是你女婿的连襟？”

李善长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胡惟庸见状正要窃喜，却见皇帝的目光已转向自己：“胡卿推荐的周廷璋，去年修缮皇陵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账本，此刻正压在朕的案头。”

殿角铜漏滴答声中，张无忌缓缓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冷光。

“诸位莫非以为，朕久居深宫便耳目闭塞？”

他忽然抓起案上茶盏掷于阶前，瓷片飞溅时众臣齐刷刷跪倒一片。

“传旨！”

张无忌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即日起由龙武卫彻查六部亏空，杨逍赴任前继续主持户部事务，退朝！”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满地瑟瑟发抖的朱紫公卿。

偏殿转角处，张无忌忽然停步。

他望着廊外一株盛开的海棠，紧绷的面容渐渐柔和。

杨不悔最爱此花，昨日还说要采来插瓶......

想到此处，他冷峻的眉目间竟浮现出一丝笑意，方才朝堂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未发生。

这时，王景弘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站定后，恭恭敬敬地对着张无忌说道：“陛下，临安公主派人传话过来，请您和皇后娘娘一同前往公主府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