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西沉,余晖在天边晕染出大片猩红,像是被鲜血浸透的兽皮。
最后几个稻草人裹上狼皮披风时,左侧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坤带领着两百余名黎耀团兄弟,每人肩膀扛着三个扎得紧实的稻草人,藤条捆扎处还沾着新鲜草屑。
“族长,左翼准备完毕!”坤将稻草人重重往地上一放,震起的尘土裹着草腥味扑面而来。
他身后的战士们个个脖颈青筋暴起,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兽皮靴底还粘着半块未甩掉的泥疙瘩。
我缓缓点头,看着前方的城墙说道:“先派人去扫清右翼的道路,发现蛮族的探子,都用弓箭给我射下去,千万不能让探子发现咱们背着的稻草人是假的。”
坤咧嘴一笑,左手抚胸,说道:“好的,族长。”
随即转身喊道:“三排的兄弟们站出来!”
刹那间,三排四十个黎耀团兄弟站定。
坤大步向前,指着右边蓝月峡谷的悬崖说道:“你们先上前打探,要是发现三大蛮族的放哨人,就直接射杀!”
三排排长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四十余人背着弓箭迅速消失在夕阳中。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默默祈祷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此时,夜在我身旁低声说道:“族长,八,卦带的兄弟们也准备好了,咱们就可以按计划行动了。
我闻声,转头看向八,卦等人,他们正踮着脚指挥战士们调整稻草人站位,同样带着 200 多名黎耀团兄弟,每人都抬着稻草人,穿堂风吹过,那狼皮披风猎猎作响。
我握紧腰间青铜剑,看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被乌云吞噬,点了点头,“去吧,同样的办法,先安排人去扫清可能发现你们的敌人。”
八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族长。”
话落,他带着三四十个兄弟背着弓箭就朝左边的峡谷跑去,身影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夜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语气急切:“族长,如果他们主力都被两侧山崖的兄弟拖了过去,咱们能直接进攻吗?”
我盯着城墙上举着火把的三大蛮牛族战士,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夯土墙上,像张牙舞爪的巨兽,不由得摇了摇头:“如果强攻,咱们肯定会损失不少兄弟。”
这时,石摸了摸满脸络腮胡,瓮声开口:“族长,可哪有打仗不死人的?”
我转身看向身旁神情坚毅的雨族战士们,年轻的面孔上带着对胜利的渴望,却还是沉声道:“强攻不可取。倘若他们的大军真被吸引过去,先安排一队人借着夜色趴伏探路,或者贴着崖壁前行,有机会就拿下城墙,大规模冲锋只会让兄弟们白白送命。”
夜负手而立,望着前方城墙重重叹了口气:“族长,如果他们主力被两侧山崖引走,那可是咱们的机会啊!”
我沉思片刻,再次摇头否决:“不行。咱们设下这疑兵之计,其一,是要用夜色把他们大军拖住,让他们没法出来破坏咱们修筑的土基城墙;其二,等兄弟们把他们主力引到两侧山崖,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夺下城墙。但切记——”
我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加重语气,“一旦情况不对,绝不能强攻。城墙易守难攻,贸然冲锋只会让兄弟们白白送命。”
夜依旧叹了口气,抿了抿嘴,喉结上下滚动几次,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石粗粝的手掌抹过满脸络腮胡,突然指着城墙压低声音:"族长看!苍军那小子又上来了!"
我抬眼望去,月光给土基城墙镀上层冷霜,一群黑影正顺着陡峭的土阶往上攀爬。
等他们靠近火把,苍军标志性的山羊胡在跳动的火光里若隐若现。
只见他转身看向身后战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下面的雨族人还是没有行动吗?"
蛮牛族战士们齐刷刷摇头:"没有,战争首领!"
苍军踱步到城墙裂缝前,盯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雨族营地,冷笑一声:"这雨族人已经第三次修筑城墙,今晚得想个法子,再把他们的工事捣个稀巴烂!"
烈风突然按住腰间石斧,眯眼望着月光下的雨族阵地:"不对!苍军,你看!他们的藤盾在前,后面举着火把的战士排列整齐...今晚恐怕没前两晚那么简单!"
苍军抬手摩挲着山羊胡,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不管用什么手段,绝不能让他们筑起城墙!只要再拖两个多月到天神降雪,这仗咱们就稳了!"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顺着峡谷传来。
几个蛮牛族战士连滚带爬冲上城墙,领头那人手里攥着支带血的弓箭——箭杆上还滴落着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黑色。
"战争首领!"那人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崖谷两侧发现大批雨族人!咱们有两个兄弟攀爬藤蔓回撤时,被这种飞来的武器...当场射死!"他颤抖着将弓箭呈上,箭尾还缠着几缕破碎的麻布。
苍军接过弓箭,指腹抚过刻着雨族雨字的箭杆,突然发出一声苦笑:"哎...咱们就是缺这种能能飞行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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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凑过来盯着染血的箭头,喉结滚动:"苍军,看这架势,雨族人今夜...是有备而来。他们怕是要从两边山崖开始进攻了!"
苍军抬头,负手望着下方队列严整的雨族战士,月光勾勒出他下颌紧绷的线条,良久后说道:"他们应该是从战士里挑出的精锐,能从山崖攀爬下来的人,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说罢,苍军突然转身,冲远处站立的铜牛喝道:"铜牛!你带300人,守住左边山崖几个落脚处!一个点都不许丢!"
又转向飞鹰,眼神如刀:"你带300人守右边山崖,见到雨族精锐露头,标枪伺候,一个不留!"
铜牛与飞鹰轰然应命,脚步声震得城墙簌簌落土。
烈风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眉头拧成疙瘩:"为何只派这点人手?万一他们倾巢而出......"
"住口!"苍军猛地抬手打断,山羊胡因用力晃动,"雨族人完全不可能大批从山崖下来,能落脚点也就那么几个,咱们的命门在峡谷!若把主力调离城墙,让雨族人趁机突破,才是真正的末日!"
他的目光扫过城墙裂缝外的夜色,声音压得极低:"记住——这峡谷,比咱们的命都重要。"
烈风苦笑地摇了摇头,跟在苍军身后,学着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望向城墙下。
此刻的我正盯着城头的一举一动,身旁石突然重重抹了把络腮胡,粗粝的嗓音带着警觉:“族长,看!他们有动静了!”
月光在夯土墙上投下斑驳阴影,确实有零星蛮牛族战士顺着木梯退下,但相较于城墙上黑压压的大军,这点动静实在微不足道。
我攥紧腰间骨刀,喉间溢出一声苦笑,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他们只派了少量兵力守峡谷底,看来这峭壁从上到下地势险峻,没那么简单。”
这时森快步走过来:“雨族首领,两边山崖全是尖石头,上下去一趟得耗光力气,难啊!”
我无奈摆手,喉咙发苦。折腾半天,这疑兵计算是白费了,苍军根本不上当。
夜负手而立,目光死死盯着城墙,摇头道:“族长,未必。只要两侧稻草人摆出大军压境的架势,苍军难保不会上钩。”
话音未落,乾握紧青铜剑冲了上来,:“族长!让俺带几十个兄弟顺着藤蔓摸下去!”他喉结剧烈滚动,看着此刻城墙下两具尚未收回的战士尸体,眼眶瞬间通红。
我摩挲着剑柄上的齿纹,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摇头:“不行。几百人协同作战或许还有机会,你带几个人下去,不过是白白送死。”
转头看向夜,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传令全军,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踏入峡谷半步!”
夜冲传令兵一努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