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型。四年前在社区医院做入职体检时测的,当时还查了HIV。”

中士快速记录,战术手表的冷光映在他瞳孔里:“去后面领枪,作训服在中心区,尺码175/92。”表带在手腕勒出的红痕像道新鲜伤口,“士兵证统一制发,穿好军服后去影像采集室,别让摄影师等成望夫石。”

“是。”张涵捏紧表格,纸角戳进掌心。

胸腔的憋闷感愈发明显,像被塞进了浸满机油的抹布,连呼吸都带着金属的腥甜。

中士将登记表甩进绿色文件筐,塑料夹页碰撞的声响里,张涵转身走向装备分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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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地面用黄漆标着“单兵通道”,每隔五米立着带战术灯的警戒柱。

刚转过拐角,70米长的通道两侧突然闯入眼帘。

左侧墙根蹲守着六组三人战斗小组,95式步枪枪口统一朝向外侧,战术背心的编号在LED灯带下闪烁;两名工兵正趴在地上调试金属探测器,头盔上的摄像头对着张涵缓缓转动。

装备分发区的钢制大门敞开着,八名分发员皆着反光背心,胸前“装备处”的荧光标识在枪油雾气中若隐若现。

成箱的56式半自动步枪码放整齐,枪管统一朝向入口,枪托上的防潮油纸散发出刺鼻气味,混着空调系统的铁锈味,熏得张涵鼻腔发紧。

“机械化步兵?”下士拎起一支步枪,枪栓拉动时发出“咔嗒”轻响,“报姓名,核对领枪单。”

“张涵,征召兵,临海市籍。”张涵在距离分发台10米处站定,脚尖恰好踩在地面“止步线”的反光条上,鞋底与防滑地砖摩擦,发出细碎的“刺啦”声。

一名列兵从他手中接过登记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搬纸箱磨出的,与分发员们握枪托的老茧截然不同。

分发台后方的防弹玻璃上,A4纸打印的“枪械三查:膛线、标尺、编号”格外醒目,边缘用红笔画着骷髅头警示标志,眼窝处还恶作剧般描了两道弹孔。

张涵的目光扫过码放整齐的步枪,每支枪托底部都用白漆喷着编号,0731、0732、0733……像等待认领的亡者编号,在冷光下泛着青白。

当啷一声,下士将0869号步枪推向前台,枪管磕在防弹玻璃上,防潮油纸在枪托处翻卷,露出底下的木质纹理。

“接枪时托住护木,别像攥锄头似的。”下士的声音穿过防弹玻璃,带着机械的嗡鸣,“枪号与士兵证绑定,每次验枪少颗螺丝,都比你在地方上闯红灯的后果严重百倍。”

“明白。”张涵伸手握住枪托,防潮油纸的蜡质层蹭在掌心,冰凉的金属护木与体温接触的瞬间,小臂的鸡皮疙瘩顺着静脉爬向肩头。

枪油顺着枪管滴落,在地面的钢板上砸出细小的圆点,环形扩散的油渍,像极了登记时中士钢笔漏下的墨渍,正一点点晕染开他作为平民的最后痕迹。

“记住你的枪号,要是弄丢了,宪兵可不会手软。”下士的声音冰冷至极。

张涵低着头往前走,军需处的钢制门扉在走廊尽头泛着冷光,门楣上的电子屏滚动显示“作训服发放:170-185cm 荒漠数码/丛林数码”,绿色箭头指向右侧通道。

张涵抱着步枪转过拐角,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烈起来,混着织物柔顺剂的淡香,与装备区的枪油味形成诡异的对冲。

分发军服的上士坐在旋转椅上,脚边堆着成箱的作训服,每件衣领处都别着尺码牌,像等待认领的宠物项圈。

“175/92,机械化步兵。”张涵递出领装单。

上士扫了眼单据,从身后货架拽出一套07式荒漠数码迷彩,布料摩擦货架的声响里,张涵看见每套装束的左胸位置都用黑线绣着编号空格,等待缝纫机轧上属于他的数字。

“荒漠两套,内衣两套,袜子三双,腰带自己调。”上士将作训服甩在柜台上,又弯腰从货架底层拖出个鞋盒,胶带撕扯的声音中,“一七式作战靴,42码,可别嫌沉。”

张涵赶忙将步枪跨上肩膀,把鞋盒夹在腋窝,腾出两只手来将军服,内衣,袜子等拿好。

“更衣室在左前方,不合适就抓紧来换。”上士用下巴指了指角落的铁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