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临江中学

男人的后背瞬间绷直,额头的冷汗滴在雪地上:“密码是……是,老总,您要不信,我、我给您画保险柜位置……”话没说完,身份证已被递到旁边戴棉手套的士兵手中,那人正用便携式扫码器贴近证件磁条,“滴”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系统显示无兵役登记记录。”戴棉手套的士兵盯着终端机屏幕,哈出的白气在屏幕上凝成水雾,“再问一遍,你单位仓库上个月进了多少箱消毒酒精?”

男人的手指蜷缩进羊绒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二十、二十箱,都、都分发给各社区了……”

路灯下,被押解的灰蓝色夹克青年突然挣扎,手腕的塑料扎带勒进皮肉,留下一道道红痕:“老总!我真是路过的!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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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就被看押的士兵用枪托戳中后背,闷哼声混着雪花落在地上,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装什么装?”押解的士兵扯了扯他的衣领,语气里满是不屑,“当老子的检测仪是摆设?”

另一个穿卫衣的青年始终低着头,听见这话,肩膀猛地抖了一下,帽檐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偷偷看了一眼地上的学生证,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绝望。

“我靠,查的这么严啊?”张涵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熟睡的老李,那家伙正歪在窗框上打鼾,口水顺着嘴角流进衣领中,却毫不察觉。

这样的审查,只要是个人都明白。

城内设置的这些检查站从根本上消除了逃兵外逃隐患。

任何试图逃往后方的人员必然需要借助交通工具,无论其选择自驾还是搭乘民用车辆,所有必经之路都设有检查关卡。

并且部署的检查体系绝非孤立存在于城内,而是与通往后方的各个交通要道的关卡形成了联动网络。

就算有人狠下心丢了车往野地钻,露水浸透的鞋在泥地里留下的脚印还没被晨雾捂干,肚子就先绞着疼起来,人总得吃饭呀!

雪灾下的旷野光秃秃的,秸秆茬子像碎玻璃茬子,隔着两层裤腿还扎得人直吸气,想找条沟渠捧口水解渴,冰面却冻得发青,指甲抠出白印子都刮不开条缝。

夜里更难熬,气温甚至能降到零下接近40度,蜷在背风的土坎下裹紧军大衣,后颈还是被霜风灌得发僵。

想生堆火取暖?抱歉,这样的天气下,如果不是在室内,刚生起火,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灭。

这荒郊野岭哪有什么退路,每口喘气都混着雪粒子,冻得鼻腔发腥。

别说三宿,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过第一个零下四十度的长夜。

而所谓的“后方”也绝非逃兵的避风港:所有进入城市的路口都设有临时身份核验点,超市、药店的收银系统与军人信息库实时联网。

一旦行踪泄露,等待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隐匿,而是荷枪实弹的宪兵队从四面八方合围,最终被押解回军营的广场,在全团士兵的注视下跪在发烫的柏油路上,枪响之后,新刷的白墙上只会留下比弹孔更浅的血痕,却让每个目睹者都止不住地发抖。

“我们这些征召兵才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啊!”张涵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后颈未被触碰的头发,第一次觉得,或许被剃成青茬反而是种解脱。

至少,那样的人还有明确的身份,而他们,连头发都成了罪名的一部分。

几分钟后,大巴重新启动时,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后视镜里,路灯下的两个身影被渐渐拉长,灰蓝色夹克青年扭着脖子,目光死死地钉在车队后窗,眼神中透露出不甘和倔强。

穿卫衣的青年还是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护栏上的冰碴,像在抠挖最后一丝侥幸,他偶尔抬头,帽檐阴影下的眼神复杂而深邃,让人难以捉摸。

张涵认得灰蓝色夹克青年的眼神,那眼神和自己在临海市时如出一辙,一样的不服输。

从车窗的反光中,张涵看到自己同样倔强的表情,不禁陷入沉思,他无法确定那青年此刻的心情是懊悔还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