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屏幕黑了。
等了十几分钟,明月依旧不鸟他。
傅祈年叹气,把手机往床头一放。
小主,
老婆难哄,儿子难管。
他的老年生活不容易啊!
他往外披了件灰色开衫,像退休老干部下楼审案,一步一步踢着拖鞋走下楼。
院里月光冷,石桌冷,连他坐下那刻都冷——
他交叠着长腿坐在石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桌面,清脆,“哒哒”地响。
“谁先说。”
傅商盛抬起头,少年轮廓还带着点稚气,但眼神硬,像竹子抽节,“爸,我藏了个女孩。”
傅祈年手一抖,差点从石凳上滑下去。
他第一反应不是“女孩”,而是“女人”——
脑子“轰”地响了一下,他表情有点裂:“……你说什么?女人?”
傅商盛把刚刚马温雅被继父毒打的事情和傅祈年说了一遍,“她受伤了,她继父打她,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就把她藏在祖祠的厢房里了。”
“祖祠?”傅祈年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冷得能结冰,“那地儿你敢带人进去?!”
傅家的祖祠已经年久失修,他那一支在祠堂边还有间偏房,过去他奶奶还在时偶尔清扫,如今几乎没人进,蜘蛛都织出传宗接代了。
“她怕被找到……我只能藏她在那。”
“......”傅祈年掐了掐眉心,脑仁都开始抽痛。
傅商盛这一年长高了,嗓音还没完全变声,但语气比以前稳。
傅祈年一时分不清,他是发善心,还是青春期荷尔蒙冲顶脑子坏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健康,去把你爸妈叫来。”
“啊?!”
高健康慌了,以为傅先生要怪罪他的爸妈,赶紧承担责任,“傅先生!不关我爸妈的事啊!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罚我,打也行,抄书也成!我认!”
傅祈年:“……”
傅祈年捏了捏眉心,鼻梁上的神经都跳了跳。
他要和一个小孩子怎么解释,寡夫门前是非多,何况那女孩都和北辰差不多大,他不愿意一个人去接那女孩子出来,还是大晚上的,免得别人说闲话。
“放心,不是找你爸妈的茬。”
傅先生一向说话算话,高健康这才放心,可刚腿一动,差点摔倒,站麻痹了,傅商盛扶助他。
“我去叫。”清冷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傅北辰走了出来,朝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