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鞭炮声从晌午开始就没怎么停歇过，噼里啪啦地响着，混杂着孩子们追逐嬉闹的欢笑声，将除夕的热闹气氛展现得淋漓尽致。

屋檐下挂着崭新的红灯笼，玻璃窗上也贴着喜庆的窗花，只是这份浓得化不开的年味儿，却怎么也驱不散姜听澜心头那点儿越聚越浓的焦躁。

她时不时地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慢悠悠地晃过了下午三点，陆知衍早上回部队，说是处理些收尾工作，中午就能回来，可眼瞅着日头都开始偏西了，人影儿还没见着，单位的电话也跟约好了似的，一直“滋啦滋啦”地占着线，怎么也打不进去。

姜听澜在家坐立不安，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

作为军人的媳妇儿，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她心里那根弦儿比谁都绷得紧，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往深处去想。

就在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一阵略带急促的脚步声。

“是阿衍回来了吗？他回来了咱们就可以开饭了。”张姨耳朵尖，笑着开始从厨房端菜出来。

姜听澜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门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陆知衍高大挺拔的身影闯了进来。

“回来了？”姜听澜急切的问了一句。

陆知衍“嗯”了一声，没有脱掉外套，而是看着妻子道：“澜澜，我有事要说。”

他不是回来吃年夜饭的。

陆文康原本正从书房出来跟俞竹筠说着话，闻言也停了下来，看向儿子，静静等着他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