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如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出。
她揪着温宴礼的家居服,质地上乘的布料抓皱成一团,忽而改为搂住他的腰。
额头用力抵在他小腹上,“凭什么……她凭什么……”
盛秋靖想过人上人的生活,她不能说她错,但她凭什么用肖国安的心血为她的锦绣前程铺路?
那时候肖苒还想小,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
如果她知道母亲给自己改姓,是威胁父亲的手段,她绝对不会……她不同意能怎样,她当时才十三四岁!
但她想,如果自己知道,她一定会劝说父亲拒绝盛秋靖的要求!
不管她改姓什么,她都是肖国安的女儿!
无论抚养权在谁手里,都无法改变,她是肖国安的女儿!
想到父亲因为自己而不断做出妥协让步,肖苒心里涌出浓烈的自责,汹涌的愧疚!
甲方拖欠的工程款偿还后,盛秋靖以肖苒监护人的身份为她保管,父亲是被她推下楼的,她消费那笔钱,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肖苒见盛秋季的时候,有多冷静,现在就有多崩溃。
她哭的不能自已。
抽噎的上不来气。
时箬跟郭昕昕在婴儿房看孩子,听到哭声对视一眼。
郭昕昕眼圈红了,哽咽道:“表嫂太可怜了。”
时箬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摇着,“你表哥会加倍弥补。”
“可是年少时的心理阴影,很难彻底抹除,会跟一辈子的。”她垂下眼,看着‘大哥’,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她的家庭,她也有心理障碍。
时箬闻言,勾住她的脖子拉到跟前,“你跟郴州怎么样了?”
“呀,大哥拉了!”郭昕昕急忙起身去拿尿不湿跟消毒巾。
时箬看着她假装忙来忙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肖苒被温宴礼抱回房间,在他的怀里哭着睡去,男人拢开粘在她脸颊的长发,确定她呼吸沉稳。
翻身下床,拿出手机,去露台上拨打。
“辛苦王律了。”
挂断电话,温宴礼看着远处,眸子与夜色一般浓墨。
盛秋靖的案子,在两个月后开庭,半年后宣判。
因为肖苒跟陆家都不肯出具谅解书,盛秋靖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盛秋靖听到法官的宣判,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椅子里。
她越过律师,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肖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