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城门巍峨如旧,朱高煦的赤红披风在城楼上翻飞。见我策马而来,他竟直接跃下城楼,靴子踏在积雪上发出闷响。
莲儿!他大步奔来,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熟悉的龙涎香瞬间裹住我。我翻身下马时膝盖发软,却被他稳稳接在怀中。
你这个傻女人,总为我这般拼命做甚?他声音里带着颤,手掌抚过我肩头,指尖触到棉服下绷带的凸起时骤然收紧。
我仰头看他,这个与我成婚六载的男人,鬓角已生出白发,眼底血丝密布,却仍像从前那样,用宽厚的掌心捂热我所有的伤口。
爹信中说你受伤未愈,途中怎就先行回来了?他搂着我往王府走,掌心在我后背轻轻摩挲,像在确认那些狰狞伤痕是否痊愈。
我攥紧他衣角:朝中那些老匹夫的弹劾折子,比鞑子的箭伤更疼。
他掌心抚过我肩头:伤处可还疼?
我垂眸掩去神色:旧创已无碍。正欲抽身,却被他锢住手腕:信中只说你中刀,可没说连箭伤都未愈...
王爷,臣妾担心您…我抬手轻抚朱高煦紧蹙的眉峰。
朱高煦忽地嗤笑:赵毅那厮倒是忠心,连本王都瞒着。
我这才惊觉,他定是查过暗卫营的密档。正欲开口,却听他道:罢了,左右你惯会护短,本王不与他计较。只是此番回京,怕是要撕破脸了。
正说着,杨士奇带着群臣迎了上来。以杨士奇为首的言官们立刻跪地高呼:汉王殿下!王妃未待陛下班师,便擅自率锦衣卫回京,此乃目无君上之罪!
其身后数位官员附和,汉王妃跋扈擅权,有违礼法。
金幼孜更是尖声道:王妃执掌锦衣卫两载,结党营私,贪墨军饷,实乃祸国殃民!
朱高煦脸色骤沉,我正欲开口,却见陈瑛从队伍中站出。
陈瑛冷笑一声:杨大人此言差矣,王妃刀伤犹在,尚能披甲疾驰三千里,这份忠勇倒是让某些尸位素餐之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