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分别从系统和数据库中调取出供应商的相关信息:“施耐德先生,根据协议附录七第3.2条款,博世应承担本次变更产生的切换成本,具体金额正在核算。”
耳机里突然安静,左梦安赞许地挑眉,接过何民丰递来的水果糖。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当年轻助理能预判决策节点时,老总会奖励自己一颗糖。
电话收线以后何民丰翻开轮岗手册。
从3月加入供应链至今,他已经轮转了物料管理、生产计划、加工制造三个模块,接下来两个月就是深入采购与物流环节。
手册里贴着他在松山湖工厂画的流程图,用不同颜色标注着不同的IT系统与供应链流程的衔接点。
这是陈默在他转岗时特意叮嘱他的,供应链体系里独属于他技术出身的优势:“更具备数字化视角”。
...
四个月前的新加坡樟宜机场,何民丰还看不懂这些门道。
彼时他刚轮岗到计划部门,正对着满屏跳动的数字发懵。
“小何,过来看这个。”左梦安在贵宾室的白板上画着时间轴,“供应链计划不是做数学题,这是用数据编织未来。”
如果左总不展开讲,何民丰真觉得对方是在说天书。
此刻他闻着雪茄混着海南鸡饭的香气,看左总用红笔圈住马来西亚暴雨预警:“柔佛州的注塑厂停工三天,意味着槟城组装线会在72小时后断供。”
蓝笔又指向越南的船期,“把模具紧急空运到胡志明市,让三号厂提前启动B方案。”
当夜何民丰在万豪酒店套房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这会儿好像才终于明白陈默说的“杠杆率”。
左总一个决策撬动着二十三家工厂、八万多名工人、价值九位数的物料流动。
这种震撼在轮岗到采购中心时达到顶峰。
何民丰跟着资深采购经理拜访东莞连接器厂商,看着对方董事长亲自演示新研发的防水USB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