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突然掀起十丈高,新任盐运使溃烂的尸首自漩涡中心浮起。
陆云袖的绣春刀贯穿其咽喉,翡翠顶针自喉骨裂缝滚落,内壁阴刻的"丙申年霜降"正与云娘殉难日重合。
"他在咽气前..."
沈知意银簪挑起半截断舌。
"用辽东矿盐灼毁了喉管。"
她将盐粒撒向尸首眼眶,晶粒嵌入溃烂处的刹那,整具尸体竟抽搐着摆出北斗七星阵。
惊雷炸响时,主舰底舱突然爆裂。
四百九十口描金箱随官银倾泻,腐烂的银锭间飞出整摞婚书。
陆云袖刀尖挑起最上层残页:“双面绣坊十二名绣娘同时失踪。可是她们的尸体呢?她们看见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是我们不能见到的呢?"
沈知意将婚书残页浸入血水,褪色的墨痕里显出水路暗桩图:"云娘在洒金笺夹层绣了运河支流走向。"
她突然撕开尸首官袍衬里,盘金错针的纹路正与婚书暗记严丝合缝。
咸涩海水灌入船舱时,鎏金暗格自尸群下方弹出。
陆云袖的鱼符卡住锁眼,裂开的铜匣里蜷着半幅双面绣残片,金线遇水收缩成锦衣卫暗码。
小主,
"是父亲的手笔!可是他明明来过这里,为什么又有人引我们前来,阿姐,你知道为什么嘛?"
她抚过绣纹裂痕。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针脚间距...正是锦衣卫传递密信的暗记。反正沈大人很是神秘,他只听命无陛下,我也是他选出来的,至于他和陛下要干什么,估计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还选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暗流突然变得刺骨,十二具冰棺自海底升起。
沈知意银簪挑开棺盖,霜雾间蜷着的女尸右手小指骨,正与陆云袖腰间鱼符的缺口吻合。
"家母的..."
陆云袖的刀鞘突然震颤,"翡翠顶针!"
冰棺中的寒气凝成白雾,陆云袖的指尖触到翡翠顶针的刹那,鎏金纹路突然渗出靛蓝液体。
沈知意银簪截住毒流,簪尖在冰面划出弧线:"顶针内壁的纹路,与工部军械库的钥匙齿痕吻合。"
"母亲曾任工部兼做监绣工。"
陆云袖刀尖挑开女尸右衽,锁骨下的七星针眼排列成北斗状,"这些银针封穴的手法..."
"是双面绣坊的盘金错针法。"
沈知意突然抓起把盐粒撒向冰棺,晶粒嵌入针眼的瞬间,整具尸首竟抽搐着抬起右臂。
腐烂的指尖正指向主舰底舱某处暗窗。
咸涩海风卷着火药味灌入舱室,陆云袖的刀鞘劈开锈蚀铁板。
霉烂的官绸间蜷着具骸骨,右手小指套着的鎏金顶针内侧刻着"盐有毒"。
"是云娘殉难前三个月。"
沈知意将顶针按在冰面,"这些刻痕深浅..."
她突然扯过燃烧的帆布残片,余烬落在冰棺表面显出水波暗纹:"当日验收战船的工部郎中,正是令堂生前最后接洽的官员。"
暗流突然变得湍急,十二具冰棺随旋涡旋转。
陆云袖的绣春刀斩断缠尸金线,翡翠顶针群在海底拼出完整的运河暗桩图。
某处标记正与刀鞘孔雀纹重叠。
"沈大人要钓的鱼,怕是比严运使大得多。"
她抚过刃口裂痕,"三日前截获的密报里,提到工部存着四百九十套双面绣纹朝服。"
沈知意银簪突然刺入冰棺机关枢纽,鎏金齿轮咬合声在深海回荡。
四百九十张盐引自暗格喷涌,每张边缘的绣纹遇水收缩,竟在暗流中拼出整幅运河贪墨总账。
"云娘在竹帘织造时动了手脚。"
她撕开盐引夹层,"这些竹纤维的经纬走向,正是双面绣坊的乱针绣法。"
惊雷贴着海面炸响,主舰突然射出淬毒铁索。
陆云袖旋身斩断袭来的锁链,刀风扫落的盐晶在船板擦出火花,映出底舱暗门的七星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