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黄沙,将残破的酒旗撕成布条。沈知意推开客栈斑驳的木门时,三枚透骨钉正钉在柜台"酒"字招牌的最后一撇上。
钉尾残留的武夷丹砂,在夕阳下泛着诡谲的紫光。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的独眼映着烛火,手中算盘珠嵌着七枚蛇纹铜钱。
慕素影剑鞘轻点地面,寒江真气顺着地砖缝隙游走。
柜台后的酒坛突然结霜,坛身浮现血刀门特有的赤焰纹。
"两间上房。"
她抛出的碎银在柜面旋转,银边恰好削去透骨钉尾的毒砂。
二楼雅间窗棂的破洞处,七道视线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
沈知意袖中金针微颤,在窗纸投下细如发丝的阴影。
正对着楼下贩盐客商的肩井穴。
戌时三刻,驼铃声刺破夜空。
三十六个西域打扮的刀客鱼贯而入,腰间弯刀鞘上却刻着青城派的小松纹。
为首的疤面汉子卸下货物,毡毯缝隙间漏出半截鎏金针匣。
慕素影指尖凝出冰晶,在烛火上折射出时光的刻痕。
子时未到,后厨突然传来瓷碗碎裂声。
沈知意金针穿透三层楼板时,正撞上从地底刺出的判官笔。
笔锋墨汁遇空气爆燃,火苗里竟混着唐门七步倒的甜香。
慕素影剑气破窗而入,冻住蔓延的火蛇,冰层里封着半片未燃尽的羊皮。
正是青铜鼎内层梵文的拓本。
"西北三十里,镖局废墟。"
她剑尖挑着冰片,火光映出凹凸的针孔密文。
五更天,残月被流沙遮蔽。
镖局残存的旗杆上,七具尸体随风摇晃。
每人眉心嵌着蛇纹金钉,右手食指却指向地下密室。
沈知意混元劲震开生锈的铁门时,十八盏长明灯骤亮,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经络图。图间批注的朱砂小楷,赫然是慕素影师傅的笔迹。
"小心!"
慕素影突然挽剑成圆,寒江真气冻住激射而来的三十六枚金针。
针尾银丝牵扯着屋顶瓦片,露出藏身其间的灰衣人。
那人左腕翻转间,竟同时使出少林拈花指与峨眉拂穴手,指尖夹着的正是青铜鼎消失前最后一枚灵枢针。
沈知意北斗针阵全力运转,七枚金针在狭小密室织成光网。
灰衣人袖中滑出鎏金虎爪,爪刃划过墙面经络图,割裂的羊皮纸下露出玉雕的任督二脉模型。
慕素影剑锋突转,剑气刺入模型膻中穴,机关启动声顿时响彻地窖。
"轰隆!"
地面塌陷三丈,露出寒铁铸造的针池。九百九十九枚金针在池底摆成灵龟献寿图,龟目处缺失的两枚,正与灰衣人手中金针纹路吻合。
突然涌入的血刀门中,赤焰掌劲将寒铁烧得通红。
混战中,沈知意金针钉入池底坎位。混元劲引动地下水脉,喷涌的冷水遇热气化作白雾。
慕素影趁机剑刻冰墙,将灵龟图拓印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