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人全身上下搜查,没发现任何异常。
军官喝止住两个伙伴,半信半疑从张长弓手里接过骰子,用凳子砸得粉碎,的确只是普通骰子。原来,混乱中,张长弓早偷偷调包,把灌了铅的骰子神不知鬼不觉塞进军官马靴的夹毡内。冬靴鞋面厚实,主人自己都不觉得异样。
“愿赌服输!”军官轻飘飘说,唤来众人签字画押,领着两个伙伴痛快离开。张长弓反而过意不去,抓起赌桌上的铜钱追了出去,叫住说:“这些钱给你们做盘缠。”
军官不肯收,笑着说:“小朋友真有趣,打人一巴掌还不忘给颗糖。我有正经营生,不缺这点小钱。”
“见面就是缘分。我这里刚赢了十两银子,不如请三位酒楼聚聚,交个朋友。”
三人互相环视,神情各异。
军官哈哈大笑问:“你真是张德福的儿子?”
张长弓愣了愣,反问:“你们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你小时候还在我脖子上撒过尿。”军官轻轻喟叹,无限伤感:“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张德福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爹爱马如命,他任马曹期间,率着一家老小住在牲口棚里,与马同吃同睡,凡事亲力亲为,把军马都养的膘肥体壮。他还有相马绝技,一眼能辨得马匹良劣,从无走眼。”
原来是长辈故交,张长弓跪下磕头请安,殷勤拂去军官靴面上的雪泥,趁机偷取出藏在马靴里的骰子。
军官搀起他,拍拍肩膀郑重说:“我无心养马,牧场交给你最合适不过了。”
说完,三人径直离去,消失在满天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