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凝固,张长弓脸色苍白,厉声问:“韩娇娇,我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只专心保护韩姑娘吗?她几时走丢了?你随侍左右,怎会不知?”
韩娇娇六神无主,颤声说:“我擒住英武可汗,把他背缚了。小姐见他胸口流血,扯下身上衣带替他包扎。后来,我们迟迟不能突围。小姐对我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娇娇你天生神力,是时候展示武力了。我于是把小姐扶上马,自己另外从敌军中抢了一匹,把英武可汗放在我的马上,厮杀着砍出一条血路。小姐混在侍女中跟在我身后,又有你们断后,真不知小姐什么时候丢了。”她杀敌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此时却滚滚落泪。
宋继儒身子晃了晃,勉强保持镇静,问:“小姐骑的什么马?”
“就是张公子赠送的那匹紫马。我们的马中就数它跑得最快,万一有危险,小姐骑着它策马狂奔,普通马匹也追不上。”
“哎呀!”张长弓跌足惊呼:“那匹紫马是土生土长的突厥马……”他看向英武可汗,问:“你送我的那匹紫马,它的原主是谁?”
英武可汗桀骜不驯,傲然看着张长弓一言不发。
“是搜身的那个女人。”宋继儒突然说道:“她穿了一身紫色锦袍。”
“阿史那·阿依穆。”张长弓脱口而出。英武可汗面色一变,坐实了宋继儒的猜想。
宋继儒、张长弓、韩娇娇三人快速翻身上马,再次冲入战场。高仙草脸色苍白,双手合十对天祷告:“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你们一定保佑韩雪儿平安无事!”
银月公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令人把英武可汗押入大牢,对父亲说:“韩小姐深陷敌军,我要亲自去找她。”
朅盘陀国国王看着她坚毅眼神,伸出青筋虬张的手,抚摸她的头说:“好孩子,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
战场上硝烟四起,血肉纷飞,厮杀声惊天动地。朅盘陀国的将士们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国王站在城楼擂响战鼓,信心百倍气势如虹;失去统帅的突厥人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狼狈逃窜。阿史那·骨笃禄见势不妙,迅速鸣金收兵,撤回翠玉湖对岸。
却说韩雪儿骑着紫马跟在韩娇娇身后突围而出,行进途中,紫马突然停下脚步,竖耳聆听,然后不顾一切往西侧奔去,任凭韩雪儿脚踢鞭抽都无济于事。行到近前,看见一位紫袍女郎手持骨笛正呜呜地吹。韩雪儿认出阿依穆,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力狠命抽打紫马。紫马负痛,撅起马蹄把韩雪儿掀翻在地,跑到阿依穆身旁,亲昵地用头摩挲旧主人。
原来紫马自幼跟随阿依穆,感情深厚。因张长弓与英武可汗比赛骑术却没有好马,英武可汗下令让阿依穆借出紫马。塔拉作弊,偷偷在紫马的马蹄铁上做了手脚,导致张长弓人马都摔断腿。英武可汗顺水推舟,把断腿的紫马送给张长弓。张长弓医好紫马转手送给了心爱的韩雪儿。不料紫马在战场上重逢旧主,混战中把韩雪儿带入险境。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主的战马凄凉惶恐地四处奔走。韩雪儿飞身上了一匹黄骠马,抓紧缰绳,不顾一切拼命策马狂奔。阿依穆骑着紫马,手持长刀紧追不舍。紫马神骏,很快追上黄骠马,阿依穆一刀挥出,白光闪过,黄骠马的马尾掉落泥地上。黄骠马痛得没命狂奔,紫马一时间竟然追赶不及。
两马一前一后展开追逐。战场之上,一寸长一寸强。韩雪儿的寒冰剑虽然锋利,却只有八寸左右,在阿依穆的长刀前讨不到丝毫便宜,左支右绌,只能没命价的鞭打催踢。阿依穆嫉恨韩雪儿夺走情郎,出手便是刀刀夺命。韩雪儿疲于奔命,胯下的黄骠马更是伤痕累累,早已筋疲力尽,这时嘴边已全是血沫,猛地一声哀嘶,前腿一软,跪倒在地。韩雪儿用力一提缰绳,那黄骠马抽搐几下,卧倒在地失血而死。韩雪儿绝望回头,见一团紫影劈开雨丝,站立眼前。
她甩开马蹬,双手握剑,愤怒质问阿依穆:“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死死相逼?”
阿依穆得意洋洋圈转马来,驰到韩雪儿身旁,居高临下俯视,鄙夷说:“真是娇弱不能自理的美人啊,都不明白男人们
气氛陡然凝固,张长弓脸色苍白,厉声问:“韩娇娇,我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只专心保护韩姑娘吗?她几时走丢了?你随侍左右,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