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神秘访客藏阴谋

沙沟的晨雾比营地里更浓,像浸了水的棉絮糊在人脸上。

我带着二十个士兵踩着结霜的枯草往前走,靴底碾碎冰晶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公子,这儿!"队尾的张二突然压低声音。

他蹲在一丛野棘旁,用刀尖挑起半片染血的碎布——青灰色,边角绣着金线云纹,和时伯庸书房里挂的帐幔纹路一模一样。

我的后颈泛起凉意。

昨夜追着时伯庸的刺客冲进他院子时,我分明看见那刺客袖口也有这样的云纹。

沙沟离营地足有三里地,这些人深更半夜来埋东西,难道和时伯庸的秘密有关?

"顺着脚印走。"我摸了摸腰间狼首刀的刀柄,金属凉意透过掌心渗进骨头。

士兵们抽出佩刀,刀鞘摩擦声像一串闷雷滚过雾里。

脚印是三个人的,深浅不一,深的那串明显是负重。

走到沙沟中段,雾气突然散了些,眼前出现块被翻松的土堆,新土下露出半截青铜角——是祭祀用的酒觚。

我蹲下身扒开浮土,酒觚腹部刻着一行小字:"太宁元年,赫连氏贡"。

赫连野的狼头旗还在营门口飘着,他的人怎么会和时伯庸的云纹刺客搅在一起?

"公子!"前哨的王七突然喊了一声。

我抬头,雾里影影绰绰立着个身影——是个穿粗布灰袍的老者,白发用麻绳随便扎着,手里拎着个竹篮,篮里装着几株带泥的草药。

"老人家,这么早来沙沟做什么?"我走上前,目光扫过他的鞋尖——沾着新鲜的泥,和那串负重脚印的泥色一模一样。

老者抬头笑了笑,眼角皱纹像晒干的橘皮:"采点柴胡,给营里的伤兵熬药。"他声音沙哑,可眼神亮得反常,像淬了火的钢刀。

我盯着他的竹篮,柴胡的根须上粘着的不是沙沟的黄土,是营地东边红泥岗的红土。"老人家耳力不错啊,"我故意摸了摸右耳,刚才流血的地方还在发烫,"营里伤兵住在东头,您怎么摸到西边来了?"

老者的笑容僵了一瞬。

就在这时,左侧树林里传来枝叶折断的脆响。

我本能地拽住最近的士兵往旁一扑,寒光擦着我耳边飞过,钉进身后的树干——是淬毒的柳叶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