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令牌刚拿出去,不多时独孤辰就能收到消息,那她辗转废这么大的周折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二人是混在难民队伍里出去的,大批大批的人来来往往,官府哪里来得及造这么多的勘验文书,索性出城当了流民去,乱世之下怎么着都活不了。
顺顺利利的进了会州城,等不用去江边,只看天上,黑压压的半片天际都是灰黑色,雷电劈开云层,隐隐有闪电迸发出来。
寻了客栈住下,二人脱下脏兮兮的衣裳,换了件常服。天色刚刚暗下来,客房内燃着一豆昏黄的烛光。
房屋内门窗关的死死的,沈星月盘腿坐在榻上,从怀中掏出个琉璃圆盒来。那琉璃盒子只有巴掌这么大,两指的厚度,透过琉璃面能隐隐约约瞧见个红彤彤的东西。
是蛊虫。
不同于以往,这只蛊虫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人血喂养之后,已经由通身的玉白色变成血红色。
变成了至毒之物。
妥善将蛊虫收好,女子赤足下榻,拿出一沓黄色的空白符篆。朱砂辟邪,人血招鬼。
烛灯下,女子咬破指尖,用鲜血画了十张符篆,贴在房间内门框上,自成阵法。
不多时,一道阴气从地底下渗出来,越积越多,最后在空中凝聚成一大团实体的黑雾,黑白无常二人虚幻的身影从黑影中剥离下来,双足踩在虚空中,显得整个人很是人高马大,又岂是办出一副吊死鬼索命的姿态,寻常人见此阴祟之物定要吓得当场魂归西天了。
白无常用长指甲撩了撩耳边的长发,拖着长长的调子问,“嘿...这人用血符唤咱们出来干什么?”
沈星月闭目坐在榻上调整内息,自从魂魄归位之后,她身上的阴重鬼气一日比一日淡,也怪不得黑白无常会把她当作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三息之后,体内翻涌澎湃的内息才压下去,榻上女子方一睁开眼,便瞧见一黑一白两只鬼面白如纸脸色可怖的凑在她跟前,几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堪堪一拳!
见她猛地睁开眼,黑白无常唰的一下齐齐往后蹦了一下,鬼被人吓到,倒还真是头一次。
“哟呵呵,还是个活得...”
满屋的血符,上面还留着未干涸的血迹,女子不欲与他们废话,直截了当道,“叫鬼界凤吾来见我。”
黑白无常更觉得神奇了,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你...你一介凡人,莫不是开了天眼?竟能看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