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给议事堂的窗棂镀了层银霜,萧云天指尖掠过冰鉴表面的蛇鳞纹路。
那些原本温润的玉质此刻正泛着幽光,将倒悬的金错刀虚影切割成细碎光斑。
"东南七蛙、北斗逆算。"他随手抄起案上镇纸压住自燃的账册,青紫色火苗舔舐着青铜兽首镇纸的眼窝,"温娘子送琴弦倒是时候。"
郭启拎着风灯跨进门时,正撞见陈小商人胸前朱砂算盘崩开两颗珠子。
那些殷红的玉石滚到萧云天脚边,竟在青砖上划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萧云天忽然抬脚踩住其中一颗,碾碎的玉粉在靴底发出类似算珠碰撞的脆响。
"城西十三家米铺的账目不对。"郭启将风灯挂在梁柱星图旁,金粉绘制的双头蛇突然昂起头颅,"苏家商队运来的新粮,掺了三成陈米。"
幽蓝烛火映得萧云天侧脸忽明忽暗,他忽然抓起案头孔雀笔残片,蘸着冰鉴凝结的水珠在桌面勾画。
水迹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当笔尖点在北极星位时,窗外传来第八声蛙鸣。
温娘子给的焦尾琴弦突然绷断,萧云天掌心血珠滴在星图的双头蛇眼上。
金粉遇血即燃,火舌舔舐过的梁柱显出新墨迹——正是苏家商队密押的暗纹。
"好个手谈残局。"萧云天扯下腰间玉佩掷向星图,玉碎时迸溅的荧光竟勾勒出城西仓库的轮廓。
他望着仓库上方悬浮的三十六枚金错刀虚影,突然笑出声:"我那大姐姐当真是疼我,连私铸官银的买卖都舍得拿来当饵。"
三日后,西市茶楼。
萧云天倚在二楼雅间的竹帘后,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鎏金算盘。
楼下说书人正讲到"北斗商经第七卷",他忽然将算珠拨乱,转头看向正在煮茶的郭启:"鱼咬钩了?"
"苏家掌柜连夜见了三个米商。"郭启将茶汤注入冰裂纹瓷盏,水汽在盏口凝成细小的金错刀形状,"按公子吩咐,放出风声说要在漕运码头建粮仓。"
萧云天端起茶盏却不饮,任由水雾在金错刀虚影中流转。
茶汤表面忽然泛起涟漪,映出对面当铺屋檐下的黑影——正是前日失踪的商会秘书李某人。
"倒比我想的沉不住气。"他屈指弹碎虚影,金粉簌簌落在临街的糖画摊上。
卖糖画的老翁似有所觉,草靶上插着的双头蛇糖画突然转向茶楼方向。
当夜子时,漕运码头。
苏家商队的货船借着夜色靠岸,船头挂着的避邪铜铃却系着反结。
萧云天隐在芦苇丛中,看着那些伙计搬运的麻袋在月光下渗出诡异的青绿色。
系统突然在识海中叮咚作响:
【检测到伪造地契,打脸值+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