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台的硝烟还未散尽,九尊青铜巨鼎虚影悬于天际,鎏金帛书上的“无相”二字如深渊凝视人间。
刘备端坐在东麓残破的观礼台上,粗布衣袍沾满焦土,额间散落的发丝被江风撩起,露出褪去金纹后愈发深邃的眉眼。展昭抱剑立于他身侧,白衣下摆燎出几处火星灼痕,裂纹瞳孔倒映着远处混战的人群,那里是首擂的战场,文运化作的刀光剑影正将整片废墟染成赤金。
“刘玄德!”袁绍的咆哮裹着罡风砸来。
白狼旗残片如利刃插在刘备脚前三寸,旗杆上缠着的金丝已褪成灰白。袁绍跨坐在玄甲战马上,大氅被文气余波撕成褴褛,眼底跳动着不甘的怒火:“曹阿瞒都亲自下场夺擂了,你这倒是坐得安稳,这次怎么不出头了!”
刘备拾起旗杆,指尖拂过断裂的“四世三公”纹样,忽然轻笑:“本初兄的旗,怎的比麦秸还脆?”
麦穗金芒自他掌心漫出,竟将旗杆熔成齑粉。袁绍胯下战马惊嘶后退,蹄铁在青石板上刮出火星,而刘备已转头望向展昭:“只能等?”
“等客来。”
展昭剑鞘轻点地面,星火在焦土上勾出九宫阵图。
阵眼处,一缕金芒正顺着地脉裂隙游向泰山方向,“贵客迎门,还是要主公坐镇。”
并指划破虚空,裂纹瞳孔中映出农家学派的领袖正穿过混战的人群。那人粗布麻衣,肩头还沾着未干的泥点,手中攥着的却不是竹简,而是此前刘备凝聚的稻穗。
“使君,久仰。”农家汉子长揖及地,稻穗垂落的瞬间,穗粒竟在焦土上生根发芽,
“农家陈禾,携七十二郡农人联名书,愿赴泰山共修《齐民新术》。”
刘备起身时,草鞋碾碎了几颗硌脚的石子。
他接过泛黄的联名书,纸页间抖落的不是墨香,而是混杂着汗与血的泥土气:“陈先生可知,入了泰山,便再没有‘士农’尊卑?”
陈禾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如沟壑般狰狞:“去年豫州血战,袁公路的税吏抽断我三根犁头,是泰山运来的新种救了万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