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旧是简单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肉,但经历了白天的惊险,每个人都吃得异常沉默。
夜幕降临,老街市区再次被黑暗和死寂所笼罩。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炮声,以及……废墟里老鼠和不知名小虫发出的窸窣声。
我们按照命令,加强了警戒,轮流放哨。
我和柱子被安排在同一个哨位上。这是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小楼二层,视野相对开阔,可以俯瞰下方几条交错的街道。
柱子经过白天的惊吓,精神依然有些恍惚,但对我的态度,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崇拜。
“李哥……”他坐在我旁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突然低声说道,“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别说这些了。”我打断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战场上,弟兄们互相救助是应该的。换了你,你也会那么做的。”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出那样的判断和行动,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是……一种对生死的极致漠视和赌徒般的疯狂。
“可是……李哥……”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以前……真的套过野猪吗?用……用那种法子?”
我沉默了。我该怎么回答他?告诉他那只是我情急之下编造的谎言?还是……继续用这个谎言来维持他心中那份或许并不存在的“敬佩”?
最终,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打仗嘛,有时候……就得不按常理出牌。能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柱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我们两个就这么沉默地守着哨位,看着外面那片被战争蹂躏得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和……血腥味。
“李哥,”过了一会儿,柱子又开口了,声音有些迷茫,“你说……这场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我们……我们真的能活着回家吗?”
又是这个问题。
一个所有身处战场的人,都会在心底反复追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