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有和随即又坦然看向马新贻,道:“那也要涂那石头一身蛋液”
马新贻讪笑,忽然压低声音道:"我观将军布局天马行空,说是有如神助也不为过。军中在传说将军能预知十年后战事,难道看不出这天国气数,早已系在你一人身上?"
马新贻这话一出,帐中空气骤然凝固。
账内的赖汉英,腰中悬挂的钢刀 "当啷" 出鞘:"休要妖言惑众!幼主乃天王亲子,天父血统岂容置疑?"
曾水源却抚着山羊胡沉吟:"老赖啊,当年东王杨秀清天父下凡时,满朝谁不跪?可见血统终究抵不过人心。" 这位经历过天京变乱的老将,心中终究是对那起祸事耿耿于怀。他的目光扫过萧有和腰间的金柄燧发手统。他一直认为,自家这位小王爷,小小年纪就能做下这好大的局面,的确不是凡品。在他简单的头脑中想来 ——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如今,幼主洪天贵福轻敌冒进,手中战将一个巴掌数得过来,能战之兵不足五千,却要硬撼曾李联军,这不是气数,是在找死。"
"所以就该学清廷搞权臣篡位?" 赖汉英的刀又抽出了几分。这位洪秀全的妻弟,此刻布满伤疤的额头正渗出冷汗,手按在绣着 "上帝教" 圣徽的腰带上。作为萧有和的首席智囊,他怎会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然而他依旧寄希望于幼主身边的洪天娇和傅宣祥,希望两位重要的女官能影响幼主......。然而他却不知,在那种群情激奋的氛围里,两位女官也只能是屈服于幼主的决定了。
旁边的赵云连忙起身,一边将赖汉英抽刀的手按下,将那即将出鞘的刀按了回去。一边一字一顿,对萧有和说道,"当年翼王石达开出走,李昭寿投降,韦俊降清,哪次不是内斗误事?萧将军若废幼主,杨辅清、赖文鸿必离你而去,黄文金必反,清妖头正好坐收渔利!"
马新贻却趁机插话:"赵将军可知,湘军大营现在流传什么?说萧将军是 ' 天外来将 ',能撒豆成兵、炮打十里。" 他盯着萧有和的眼睛,"百姓信天父,更信能让他们活命的真神。您手里的开花炮图纸、地雷阵部署,燧发火枪阵可比那 ' 天父之子 ' 的印玺实在得多。"这位马大人终于看到了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可能。
“你住口!”贺静安在一边忍无可忍,大声呵斥马新贻,转头怒视萧有和道:“喔---,我知道了,萧有和!你平时对这厮客客气气,说什么希望他能为你所用,我看你是留着他做投降的后路吧!”
萧有和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苍凉。
他从案几上的文书堆里,抽出一本被翻弄得皱巴巴的《原道醒世训》,慢慢打开书页,手指尖划过 "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 的字句:"抚台大人,您以为我不想取而代之?可您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