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始县城换了主人,商城也已被太平军拿下,不说太平军和捻军的联合行动为自己打开了北上的空间,获得了急需的粮食器械补给,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萧有和太平军高歌急进的同时,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两个月前,视线投回到另一边的湖广总督府,官文这里正在组织一场庆功宴。
武昌城总督衙门张灯结彩,朱漆大门上悬着的鎏金匾额被灯笼照得熠熠生辉,"湖广总督" 四个大字在风中摇晃,倒像是官文脸上虚伪的笑容。八抬大轿停在衙门前,彭玉麟撩起蟒袍下摆,踩着猩红毡毯踏入门槛,绣着锦鸡的补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此次雪琴兄长江水战称雄,一战而击溃太平军主力,雪琴兄真是威风凛凛啊!" 官文满脸堆笑,蟒纹朝服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他身后跟着一众官员,布政使搓着手哈腰迎上来,按察使则斜着眼打量彭玉麟腰间的佩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彭玉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堂中摆设。紫檀木长案上摆满珍馐佳肴,熊掌燕窝冒着腾腾热气,鎏金酒壶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他是个纯粹的武人,这奢靡的排场,与前线将士的艰苦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心头泛起一阵厌恶。
"全赖诸位同僚鼎力相助。" 彭玉麟拱手作揖,声音不卑不亢。
官文抬手虚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雪琴兄过谦了!这等战功,朝廷定当重重嘉奖。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彭玉麟身后的亲兵身上,"听闻春字营张遇春部追击残敌时损兵折将,雪琴兄可曾派人接应?"
堂内气氛骤然凝固。彭玉麟心中冷笑,官文这是在挑拨湘军与淮军的关系,妄图坐收渔利。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当时我部正在赶往战场的途中,并未接到张参将求援。况且淮军向来以骁勇着称,想必张参将自有主张。"
一旁的布政使立刻接话:"彭大人所言极是!春字营张参将年轻气盛,怕是贪功冒进。听说他孤军深入,才中了太平军的埋伏,真是让淮军颜面尽失啊!" 他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只有按察使默不作声,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
官文抚须大笑:"罢了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来,为雪琴兄庆功,干!" 众人纷纷举杯,酒液在夜光杯中翻涌,像极了官场里的暗流。
彭玉麟举杯浅抿,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监军太监。那人正眯着眼打量众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他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慈禧太后安插的眼线,今日宴会上的一言一行,怕是都会传到京城。
酒过三巡,官文突然放下酒杯,面色凝重:"诸位,此次太平军主力虽遭重创,但黄州还未光复,太平军的残部仍在大别山一带活动。我已上书朝廷,请求增调兵力围剿。只是......"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众人,"只是所需靡费甚大,还望各位同僚慷慨解囊。"
布政使立刻会意:"卑职愿捐银五千两!" 按察使也不甘示弱:"卑职捐三千两!" 众人纷纷表态,唯有彭玉麟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