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哪里还敢追究什么金矿的责任?
他甚至能感觉到,驿馆外面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军队在调动!
是示威吗?
蹇硕额头渗出细汗,强笑道:“将军言重了。寻矿之事,本就看天意,岂能强求?将军不畏艰险,深入漠北,这份忠心,咱家是看在眼里的。”
陆恒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退让,继续说道:“虽无金矿,但漠南乃我大汉疆土,岂容胡虏觊觎?为巩固边防,震慑宵小,末将擅自做主,动用军中人力物力,于弹汗山下,修筑了一座城池,命名‘云北’。”
他抬眼,看着蹇硕:“此城扼守要冲,乃北疆屏障。如今城池初具规模,有赵云将军率三万精兵驻守,漠南可保无虞。这,也算是此行的一点微末功劳,希望能为陛下分忧。”
蹇硕听着,背心已经有些发凉。
筑城?三万精兵驻守?
这哪里是去找矿,分明是去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军事据点!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耍了。
这个年轻人,心思深沉,手段老辣,远非他能轻易拿捏。
尤其是在这天下大乱的当口,手握这样一支精锐边军的陆恒,其分量已经完全不同。
朝廷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管束他?
至于那道让董卓接管兵权的密旨……蹇硕现在连提都不敢提。
提出来,怕不是要被这位年轻将军当场撕了?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点头:“陆将军深谋远虑,忠勇可嘉!筑城戍边,此乃不世之功!咱家……咱家定会一五一十,向陛下如实禀报将军的功绩!”
陆恒这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对蹇硕的表态颇为满意。
“如此,便有劳天使大人了。”他放下茶杯,“如今天下动荡,黄巾贼势大,洛阳危急。云中地处边陲,亦需早做准备,以防不测。恒肩负守土之责,不敢懈怠。”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很忙,没空再伺候你了。
蹇硕哪里听不出来?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云中这个漩涡中心。
洛阳是回不去了,被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