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京市街道弥漫着泥土与青苔的气息,顾霆川的军靴踏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他站在警局门口,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被电线切割成碎片,几只麻雀在电线上瑟缩着,偶尔发出几声凄切的鸣叫。
“顾团长,查到了。”
一名穿藏蓝制服的公安快步走来,手里捏着皱巴巴的登记簿,
“沈柔今早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肖梁则去了哈尔滨。”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两人离婚证明是前天刚办的。”
顾霆川的瞳孔紧缩。他接过登记簿,眼底的严厉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竟然离婚了。那昨天他们见面了吗?”
旁边的小警员立即看了看调查报告,手指一点点地划过时间线,
“根据昨天的调查来看,昨天早上沈柔和肖梁有一起回到沈家,之后在下午的时候沈柔和肖梁便离开了沈家。”
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
“立刻联系沿线车站拦截。”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转身时军装下摆掀起凌厉的弧度。吉普车引擎发出困兽般的咆哮,惊飞了路边的麻雀。
苏嘉赶到时,正看见顾霆川将一沓材料摔在桌上。女人鬓角的银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绣着茉莉花的衣襟剧烈起伏,
“念棠有消息了吗?”
她抓住顾霆川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
“是不是沈家那群畜生—”
“小姨。”
顾霆川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苏嘉一怔。他眼底猩红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却仍挺直着脊背,
“我会把甜甜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一片枯叶飘进来,落在他肩章的金星上。
贺宴景沉默地翻开材料,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沈阔受贿的粮票数额。他冷笑一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早就知道沈阔是个人渣,但不知道他还有如此腐败的一面。真是心疼我家的棠棠了,摊上这么一个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