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姑母的口中得知,宋序对她亦有情意,她便嫁了。
成婚三年,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哪怕公婆是自己的姑父姑母,也会话里话外地催促。
宋序是独子,为了让宋家有嗣承继,她已起了为他纳妾的心思。
她自认上能侍奉公婆,又能打理宅务,除却无所出,她并无大错。
他怎能对她下此狠手!
竟想趁着公婆回京都探亲,神不知鬼不觉的地置她于死地。
江晩卿被千把刀子刮着心口,疼得她几乎窒息,跪伏在地上用力地喘息着。
门外脚步声传来,须臾,有人进了屋。
“姑娘。”桑若匆匆跑到她面前,将她扶坐在绣凳上。
桑若是江晩卿的陪嫁丫鬟。
她生病后,便被宋序打发了出去再未见过。
被桑若上下打量着,江晚卿勉强扯了抹笑。
“他把你赶去了何处?”
她自是知晓,昔日圆润的身子早消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肌肤也再无光彩。
桑若心里针扎似的疼,抱着江晚卿不断呢喃,“姑娘,可怜的姑娘。”
眼泪很快打湿了江晚卿的后背。
桑若哭道,“我被姑爷关在最西边的院子,这段时日我一直假意顺从,看守我的人也放松了警惕,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江晩卿缓慢抬起瘦如枯柴的手,拍着桑若,深陷的眼眶总算起了波澜,
“快去京都,告诉姨母,宋序是如何对我的,他要将我害死。若,我不幸死了,让姨母为我报仇!”
江晩卿说完这段话,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刚要说话,又被一阵更猛烈的咳嗽攫住,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姑娘,喝口水缓缓。”桑若倒了杯水递过来。
江晩卿眼眶泛红,摇着头,急切地催促着,“不要管我,去柜子里拿些银两,赶快走!快!”
这宋家如今就是虎狼窝,桑若放心不下江晚卿一人,迟疑地移动着步子。
“走!”江晩卿自喉咙发出嘶哑的喊声。
桑若不再犹豫,取了银钱转身跑了出去。
揪心的咳声回荡在房内,江晩卿毫无生气的眸中终于漾起一抹希冀的光。
窗外稀稀落落的雨滴砸在窗户上。
宋序回房,诧异地看着坐在绣凳上的人,随即淡定地走到她身边,“怎么起来了?”
江晩卿微微垂眸,遮盖住眼中的恨意和轻蔑,捂着嘴咳了两声,“我有些渴,想倒点水喝。”
宋序见她面泛潮红,伸手搭在她额上。
江晩卿转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宋序正好撤回手,“幸好未起热。”
又在水壶上探了探,“水凉了,我叫人换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