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江晚卿来挽春居请安。
院子里的丫鬟正在修剪花枝,“表姑娘进去罢,侯夫人也在呢。”
江晚卿的手刚触到竹帘,被里面传来说话声惊得僵在了门口。
“让淮之娶晚儿?”沈老夫人眉头拧得似麻花一般。
梅氏极耐心地解释道,“晚儿性子温和,又善解人意,与淮之极为匹配。”
沈老夫人道,“我觉不妥,晚儿的家世低了些。”
父亲不过是个外放的五品官,又没有兄弟助益,绝不在沈家的考量之中。
沈老夫人的话已算得上委婉,梅氏也不是不知,“江家已算不得晚儿的娘家,有我父亲在,定会全力相助淮之的。”
沈老夫人生了气,将手杖用力地锤在地上,“糊涂,梅家也是淮之的外祖家,怎会不鼎力支持?”
梅氏耳尖倏地烧红,喉间涌上一团涩意,她鲜少被婆母这般疾言厉色的训诫。
沈老夫人也知语气有些过分,缓了缓,又说道,“你是侯府的主母,哪能因为偏爱外甥女,做此糊涂的决定。”
梅氏垂首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是我未思虑不周。”
“也不怪你,无论是对淮之还是晚儿,只需记得,爱之深则为其计深远。”
“母亲懂我的心。”梅氏捻着帕子拭泪。
当年让定北侯娶梅氏,一是为着梅家的品行,二也是为了能得梅家的助益。
因有梅老亲自教导,沈彻早显圭璋之质,将侯门嗣子该有的持重端方,也刻进了骨血。
沈老夫人感叹道,“我也是做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