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入西阁楼的窗棂上,一道纤巧单薄的身影高举手中的花瓶,毫不犹豫地向榻上熟睡的人砸去。

瓷片破碎,侍女闷吭一声,继续昏睡。

江晚卿双手颤抖,顾不得她是生是死提起裙摆向楼梯口跑去。

跑到最后一道台阶才发觉那里加了一道暗门,又以铁链牢牢锁住。

她慌乱地摇晃几下,见实在无法打开门,立刻返回楼上,在侍女的外袍上寻找钥匙。

一无所获之下,来到扶栏处,思忖片刻,快步走回房间。

再回来时,手里捧着紫色的纱幔,后面仍有一段拖在地上。

她将纱幔打了两个结,拴在了廊柱上。

剩余的连接成长绳,在扶栏上又绕了两圈。

最后扯了扯缠在腰上的另一端,口中默念,“会下去的!”

抓紧绳子,抬腿迈了出去。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月华陪着她,为她照路。

她一点点地放着手中的绳子,身体也逐渐下落。

不过片刻,她的脸就皱成了苦瓜。

手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此时已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紧紧抓住绳子不动,小心翼翼地向下望了一眼,才下落不到一半,还有四五尺高。

双手开始脱力,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寸寸向下滑去。

她脑中飞快地浮现着掉下去之后的场景。

这个高度绝不会摔死她,摔断胳膊腿是轻的,会让她以后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情急之下,只能用手腕挽住绳子,勉强让自己不再下落,但是随之手腕被绳子越勒越紧,痛的几乎要断掉。

泪水模糊双眼,她咬了咬牙,想着如何能跳下去又不会受伤。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两只手同时放开,然后再用尽全力抓住,若能顺利完成,她距离地面的距离也不会太高。

手腕处传来的痛楚,实在让她来不及再寻他法。

江晚卿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放开了手。

默念着,一,二,三!

当她抓牢的那一刻,手掌处传来了火辣辣的快要烫熟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