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薰眸光一凝,面上笑意渐渐敛去。他接过绢图,指腹摩挲过那些墨迹尚新的标记,沉声道:"这些情报,连我的探子都未曾掌握,你从何得来?"
田曦薇唇角微扬:"我虽为女子,却是田氏嫡女,自幼随父亲出入各寨。苗家姑娘们绣花时闲谈的只言片语,彝人长老酒后的牢骚,甚至侍女们传递的胭脂盒里藏的纸条……"她抬眸,"将军,女人的耳目,有时比刀剑更锋利。"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如博弈的猛兽。
萧如薰凝视她良久,忽然轻笑出声:"田国柱可知他送来的不只是一枚棋子,而是一把淬毒的匕首?"
"父亲只当我是个听话的傀儡。"田曦薇指尖抚过腕上那道淡疤,声音轻得像叹息,"可傀儡……也是会咬人的。"
萧如薰蓦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对视:"你要什么?"
"自由。"她毫不退缩,"三年内,我助将军平定西南。三年后,请放我离开,并保我幼弟平安。"
"若我不答应呢?"
田曦薇忽然笑了。她伸手拔下鬓间银簪,青丝散落的同时,簪尖已抵在自己咽喉:"那将军今夜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烛光下,银簪尖端闪着冷芒,一滴血珠从她雪肤上渗出,红得刺目。
萧如薰瞳孔骤缩。他见过无数狠辣之人,却第一次在一个女子眼中看到如此决绝的疯狂。沉默良久,他缓缓松开手,退后一步:"把簪子放下。"
田曦薇不动,簪尖又入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