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张带着鼻涕泪水的脸,紧紧和秦逸飞的脸贴在一起,不断地来回摩擦着。
秦逸飞的心不由得猛地一颤。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死,自己竟然还活着。
也许因为糊在眼睑上的厚厚眼屎,已经被那个妇女给蹭掉了,秦逸飞终于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材高瘦、面色黧黑、满脸皱纹的半大老头儿。他正表情严肃地给自己切脉。
旁边跪着的,是一个皮肤白净、打扮得土里土气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秦逸飞睁开了双眼,本来带着泪痕的笑脸,再一次泪如泉涌。
“秦逸飞,你可算醒过来了!你这个臭小子,快把你妈给吓死了!”
中年妇女一边笑一边哭,还不时地用手在脸上抹一把,把一张挺标致的俏脸,给弄得花里胡哨一塌糊涂。
他们是谁?为什么这个大婶称自己“儿子”?
秦逸飞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那个半大老头儿,是“他”的老爹秦太迟,而那个哭哭啼啼,两眼哭得像核桃一样的中年妇女,则是“他”老娘陶春英。
原来,自己还是在那次惨烈的撞车事件中死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阴差阳错地在另外一个因车祸死亡的“秦逸飞”身体里复活了过来。
这时,秦逸飞的记忆闸门似乎全部打开,原来那个“秦逸飞”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哦,今天并不是2023年4月的某一天,而是回到了三十年前的1993年7月23日。
他这个秦逸飞也不是县教体局的常务副局长,而是一个刚刚从全州高等专科中文系毕业,正在等待分配工作的大学生。
今天正是他到县教育局去领“报到证”的日子。
秦逸飞所在的村庄叫秦店子,是秦店子乡政府驻地,也是方圆几十里内一个最大的集镇。
1990年第四次人口普查时,秦店子就有三千多人口,六七百住户。
只是秦店子地理位置有些偏僻,没有直通县城的柏油路。
如果绕行柏油路去信陵县城,得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即使走土路,也得有近三十公里的路程。
夏天天亮得早,秦逸飞为了趁早晨凉爽赶路,刚刚六点出头,他就匆匆吃罢了早饭,推着他家那辆半新的“飞鸽”出了家门。
“谢谢你给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