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英本来以为自己不过是南柯一梦。
不曾想,丈夫和儿子还真的站在院子里说话。
好啊,枉我陶春英为你老秦牵肠挂肚,慌慌忙忙还摔花了脸。
你平安无事回来了,不先进屋给我报声平安,却站在当院腻腻歪歪。
你当我陶春英是泥捏的吗?就算是个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哩!
秦逸飞见老妈有些着急,就打趣道:
“爸,我妈为了你,她可是摔了跟头,吃了苦头。
不仅膝盖、胳膊肘摔破了皮,上嘴唇也磕破了。闹不好就会留下疤痕,把我妈的花容月貌给毁了。
你说你拿什么补偿我妈?”
陶春英被儿子逗乐了,秦太迟却是羞得满脸通红,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妈,我临走时,不是让你给我爸做顿好吃的吗?
快,让我看看你做的啥好饭食?我和爸还没有吃中午饭哩。
我爸在打假办,拳头巴掌没有少吃,却是粒米滴水未进,恐怕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快把你做得好吃的端上来。”
听到吃食,秦太迟才恢复了饥饿,顿时就觉得饥肠辘辘,喉结不停地滚动,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好几次口水。
“我,我这就去给你们煮荷包蛋下面条。”陶春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匆匆忙忙跑到厨房去了。
秦逸飞想通了某些诀窍,虽然对秦县长还是抱着深深的感激之情,但是到底还是减弱了那么一丢丢。
他想探究老爸和秦县长之间关系的欲望,也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只是他老爸秦太迟刚刚从打假办被解救出来,那种亢奋劲儿还没有过去,说话的欲望非常强,于是就喋喋不休地诉说了自家和秦县长两家在秦氏家族中的支系关系。
原来,秦太迟的曾祖父和秦太行的曾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秦太迟的曾祖父是老大,秦太行的曾祖父是老幺,两人竟然相差了三十九岁。
秦太迟曾祖父的孙子,竟然比他这个幼小的弟弟还大两个月。
俩孩子从小一块儿玩耍,一块长大,辈分却足足差了两辈儿。一个是爷,一个是孙。
后来,爷爷和孙子同年结婚。
只是当爷爷的是一个神枪手,结婚当年就抢先生下一个儿子。十八年后,爷爷的儿子又有了儿子,也就是秦县长的老爹秦立诚。
而当孙子的秦立忠,却就差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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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连放空枪,竟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直到秦立诚十五岁那年,也就是秦立忠原配死了三年之后,已经五十九岁须发花白的秦立忠,又续弦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孀居女。
第二年,续弦才为秦立忠生下一个儿子。
秦立忠六十才得子,就给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太迟”。
“秦店子村人说立诚叔不办事儿,其实那是冤枉了他。
解放初期的干部都是那样。
连毛主席都不给自己的亲戚安排工作,立诚叔又怎能坏这个规矩?
秦店子人上莆贤办事,只要找到立诚叔家,哪个不是又管吃又管住?”
“至于“文革”期间,立诚叔一家回原籍接受劳动改造,也不是和谁家有仇有恨。
只是村里人眼窝子浅,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在立诚叔遭难的时候,村里人多是冷眼相待袖手旁观。
当然也有极个别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踩着立诚叔的肩膀往上爬。”
“前两年听说立诚叔家的小子在县里当县长。
只是村里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凭人家落难时自己那表现,怎么好意思张口求人家他办事儿?
后来竟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立诚叔一家人仿佛成了秦店子人的忌讳,谁也不提太行当县长的事情。
似乎秦店子从来就没有立诚叔这一家人。
所以,像你们这般年纪的,不知道秦店子有一个人在县里当县长,也不足为奇。”
“啥?你问咱家为什么不忌讳,还给他家送粮食送柴火,还帮着他家修缮房屋?”
秦太迟眼睛瞪得像铃铛。
“整个村子,就数咱们两家支分近,咱如果再不帮他,咱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