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整理着宋佩和元兆的遗容,元惜昭理好宋佩发间的木簪,“归悦,陛下已允落叶归根,回元氏葬云川,姨娘便留京葬在瑜知墓旁吧。”
“你跟随队伍,即日启程。”她视线反复轮转在元兆和宋佩面容上,这大抵是最后一面了。
宁归悦一愣,下意识问道:“那你呢?”
元惜昭无奈道:“陛下疑心于我,不允我同去。”
宁归悦骤然声沉,“如此事宜,他安能囚你!你会遭族中非议的。”
“元氏本就待罪,如今的局面已是不易。”元惜昭起身,收拾好地上的木盒,“非议?在意非议,必困于己身。”
“我若在意非议,怕是已要死了千百次。”元惜昭回想着自己从塔雅到回京,一路听到的。
不知者不知,既凭一角,不知全貌,编成什么那是他们的事。
差不多了,元惜昭叫外面负责丧仪的人进来。
宁归悦提着那把长刀就要往外走。
元惜昭叫住她,“归悦,父亲和姨娘的遗愿都是放过他。”
宁归悦回头,眸光微动,“我知道,我只是想亲手斩断情缘,再不相见。”
元惜昭微张了口,想安慰宁归悦几句,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奕这一动手,也算亲手断了他和宁归悦的一丝一毫的可能。
她突然心生佩服,她是得学学宁归悦的果断,与其两相折磨,不如再不相见。
天色阴沉,乌云低垂。棺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匠人用长钉将棺盖钉牢,每一声敲击都像是敲在在心上。
看着纸钱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随风飘散,落在元府各处。
元惜昭一阵恍惚,思绪轻轻飘荡在空中,抓不住也摸不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却又似乎充满了杂乱的碎片。
昔日繁华如锦绣,今朝寥落似秋霜。
元兆筹谋一生,落得一场空,她是不是亦然……
“人死如灯灭,那现在之为有何意义呢?”元惜昭不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