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大家刚本科毕业,因为周秉文的缘故,三个人都有幸进了衡鉴所,刘主任只有两个实习律师名额,把谁匀到李写意律师名下,就成了难事,这个人肯定只能在徐映松与赵明成之间选择。
李律师本就是功成名就的老律师,她当年随同招商局开发深圳的诸多案例,至今都是法学院教材里的典型案例,但她荣誉退休后,几乎不再亲自办案子。律协考核实习律师时,要求实习律师交参与的十个案件或者非诉项目,得要有指导律师指导及批改的痕迹,且不说这十个案子哪里来,如果李律师不经常来,那意味着这个实习律师得要在办案子的时候,把这些“指导痕迹”做足了。
刘主任当时非常鸡贼,让李主任自己来选人,李主任就丢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增资协议,让赵明成和徐映松同时去审查,写一份1000字的审查意见。徐映松绞尽脑汁写了五百字,赵明成洋洋洒洒写了近两千字。
李主任拿着徐映松写的审查意见,问他:“你为什么就写这点?”
“多少不重要,我觉得需要注意的重点都提到了。”他回答的语气,自信中还带点吊儿郎当的调调,那时候的徐映松远没有进化成后来那样温文尔雅的样子。
“你确定?”李主任眯着眼,故意诈他。
没想到,徐映松不服气地回答:“如果你觉得我有遗漏,可以当面指出来,让我学习一二!”
李主任没说什么,后来的结果就是,徐映松成为了李主任的实习律师,但李主任为他准备好了7个案子和三家法律顾问单位,听说在那几年里,是李主任带的实习律师里绝无仅有的待遇。
老赵看着姜炎,微微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做非诉业务,跟做诉讼业务,最大的不同,是你要做一步想三步,你要查李玉城,就要预设好所有可能的不利后果。千万不要草率,像李玉城与愿见医疗之间存在关联关系这种事,是很大的事,不是小问题,以后第一时间先问我!”
“好!”姜炎点了点头。
“非诉业务里面,你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你要有对风险的敏感性!”老赵叮嘱道。
姜炎不解,这么小一件事,哪来的风险?
但是老赵并不想多说了,于是姜炎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到了工位上。
可老赵忧心忡忡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是真不知道,一个锋芒藏心的人,到底适不适合做非诉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