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得去找村里的卫生员过来处理。
钟文松连连阻止,说自己的脚是被钉子扎了,不碍什么事儿。用盐水洗一洗,消消毒,休息一夜就没事了。
李停半信半疑,看他说得言词凿凿,又加上晴晴一直哭闹,也就听了他的,没有去找卫生员。
只给他端了半盆热水,放了平时吃的食盐,让他洗了脚。
李停把晴晴哄睡,还是不放心钟文松的脚,就端了煤油灯查看。
看来看去,除了红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于是把煤油灯吹熄了,放在桌子上,准备脱衣服睡觉。
钟文松支着身子,把晴晴往床里挪了挪,伸出胳膊,揽了李停的脖子,让她枕着。
他亲昵的动作提醒了李停,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晾着他,就使劲推开他的胳膊。
“好老婆,给我搂一搂嘛!你都多少天不理我了!”
钟文松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讨要着大人的抚慰。
李停停下了推他的动作,看他翻身覆了上来,担心地说:“仔细你的脚……”
“脚没事,又用不到脚。”钟文闷声笑着:“早知道脚上扎了钉子你就心疼我,不和我怄气了,我就是把自己两个脚跟都扎上钉子,也心甘情愿……”
第二天钟文松的脚更肿了,是那种透亮的肿。
里面发炎的肉体把最外面的那层皮撑得薄薄的,像最轻薄的油纸。
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啪”的一声,炸裂开来。
李停不放心,终归还是去找了村里的卫生员。
卫生员背着装了一堆消毒止疼的药和水过来,却觉得无从下手,建议他们去公社卫生院里处理。
李老满不在家,李停只得和队长请了假,又借了队上的架子车,拉了钟文松和晴晴,去公社卫生院。
卫生院里的外科医生忙活了半天,才把钟文松的脚处理妥当。
包扎好伤口,他抹着脸上的汗说:“你们还算是好的,知道来卫生院处理。生锈的铁器扎的伤口最容易感染,你们还别不信,不经过正确的处理,一个小伤口就能要了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