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满叹着气:“是我命不好行了吧?如今我住在你们家,你和文松闹不和,让我往哪站?再说了,你现在四个女娃,还结扎了。”
“文松他当了老师,你和他杠的多了,他要是对你起了二心,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李停一直觉得她爹就是个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人,没想到来到南洼里几年,竟然这么识时务了。
可见还是老话说的好,走哪山砍哪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李老满一番话说得李停低下头,嗫喏道:“以前他不这样的……以前他多听我的啊,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李老满:“爹,你别担心,大不了我先说句话就是了。夫妻俩个也没有啥多大的仇气,还是因为别人家的事置气,确实不值当。”
李老满看她想开了,就说:“这就对了。都说你这性子仿我,其实你比我强多了。当初我要是有你这样通透,也不至于让你娘寒了心,让你们几个从小受苦。”
几句话说得父女俩都红了眼圈。
晚上做饭时,钟文松仍然不声不响,坐在灶下烧火。
李停把锅里的稀饭用勺子扬了几下,冲灶下叫了一声:“好了,别再添柴火了!”
钟文松刚抓了一把玉米秸,正要塞进灶塘口。听李停说了一声,应了一声“好”,就把手里的秸秆又放到了身后。
看来这几天他也憋得够呛。
两个人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模式,也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这次生气的前因后果。
然而终归有些不一样了,虽然有问有答,却是客客气气的,不像两口子的样儿。
这天夏菊花又来到了老钟家里。
上次她来给文平说媒,还是四年前。
那时候文平刚挣钱盖了三间大瓦房,因为她人品差,老钟对她也不是那么热情。
可是自从文平出事,成了劳改犯,到如今出狱了,别说有人来提媒了,别人见到他都要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