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听隔壁的大龙妈说,卖一次血,能得两百块钱。
大龙妈悄悄告诉她,他们两口子卖了好多次血了,加上得到的土地赔偿款,刚好够盖房子的。
他们家是去年盖起的二层小洋楼。
小燕觉得这生意划算,二百块钱,比大哥当教师一个月的工资都要多。
大龙妈还说,在抽血的前一天喝上一大碗盐水,这样抽走的血就掺了水分,能多卖一些钱。
看着村里一座又一座新盖的楼房,小燕眼气得眼睛发红。
可是平时怎么都好说话的邝金锁,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一点儿妥协的余地。
他不但自己不去卖,还严厉地禁止小燕去卖。
他甚至不允许小燕和卖过血的村民接触。
应该担心她受人的蛊惑,被人家怂恿着去卖血。
小燕气得牙根发痒,整天也没有好脸色。
邝金锁提出自己要去城里扛包,给供销社生产门市装卸化肥面粉等重物。
小燕看着他那单薄的小身板,像个发育不良的少年,制止了他的想法。
“你这身体要是累出什么毛病来,和卖血又有啥区别呢?”小燕生气地说。
“那咋弄,我就是会种菜,现在没有地了,去哪里种去!”邝金锁嘟囔着。
小燕想到了南洼里南坡河湾里,那一百多亩村里的私有承包地。
那片地是南洼里的公共资源,以前生产队时,就是村里种植瓜果蔬菜的自留地,有专人管理。
后来分田到户,那片地没有专人管理了,村委领导便明码标价,让村民承包租种。
“社会又倒回来了,”那时老钟还活着,听说村里把地租给村民种,叹息说,“要是租地种的话,和过去的佃农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不一样,”钟文松给老钟分析着,“现在种自家的地,还要交公粮,那地租金便宜,算起来比种自家的地还划算呢!”
小燕想租二十亩南洼里的那片承包地,和邝金锁一起在那里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