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内,沈墨唇角那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很快隐去。他能“看”到那缕属于自己的魔气,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黑石,虽未引发爆炸,却在丹炉内部激起了更为汹涌的暗流。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嗡——!”
戒律堂前的广场上,那尊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丹炉发出了沉闷的嗡鸣,炉身不再是剧烈震动,而是变成了一种高频、小幅度的颤抖,仿佛里面关着几头正在角力的凶兽,随时可能破炉而出。
炉壁上,先前被魔气冲击出的细微裂纹,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在三种能量的持续冲撞下,如同蛛网般缓缓蔓延开来,看得人胆战心惊。
炉内景象,更是光怪陆离。漆黑的魔气、赤红的阳炎、纯白的阴元,三者不再是简单的分隔,而是如同三条属性迥异的恶龙,相互撕咬、缠绕、排斥,又因楚清歌强行维持的灵力框架和丹火控制,被硬生生捆在一起,进行着一场凶险万分的“拉锯战”。
楚清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然后“滴答”一声砸在滚烫的炉壁上,瞬间蒸发成一小缕白气。她的双手稳定地捏着控火诀,指尖的灵力光芒却明灭不定,显示着她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和灵力消耗。
“啧,看起来不太妙啊,”台下有弟子小声嘀咕,“这炉子怕不是要扛不住了?”
“废话!那可是魔气!跟咱们的灵气天生相克,能暂时稳住就不错了,还想完美融合?做梦呢!”
“我看楚师姐快撑不住了,脸色好难看……”
这些议论声虽小,却像针一样扎进楚清歌的耳朵,但她此刻根本无暇分心。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楚师妹,你这丹炉唱戏呢?又是抖又是叫的,知道的你在炼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里面养了只发情的妖兽呢!”
正是林青羽。她见楚清歌陷入苦战,心情大好,忍不住出言嘲讽,试图干扰她的心神。“要是撑不住就早点说,别硬扛着,万一炸了炉,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诸位师兄师弟,大家往后站点,安全第一啊!”
她这话看似关心同门,实则恶毒至极,不仅嘲讽,还在暗示楚清歌控制不住魔气,会危害他人。
楚清歌眼皮都没抬,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丹炉内部那脆弱的平衡上。她能“听”到阳炎在咆哮,阴元在哀鸣,而那缕魔气则像脱缰的野马,左冲右突,试图挣脱束缚。控火的法诀在她脑中飞速流转,灵力如同最精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三股能量之间,进行着微调。
她没空跟林青羽打嘴仗,但不代表她身边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