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陈宇真的生气，怕林舟把那些证据交上去，怕江明诚以后再也不给他好脸色。他就像只被拔了爪子的猫，再怎么张牙舞爪，也伤不了人，最后还是得乖乖认命。

“忍……我忍……”张天昊咬着牙，给自己打气，“等老子以后发达了，把你们一个个都踩在脚下……”

说着说着，眼眶就有点发热。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那点无处发泄的委屈和不甘。他吸了吸鼻子，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哭能让这些文件自己整理好吗？哭能让陈宇放他一马吗？

不能。

他张天昊，才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陈宇的办公室里，监控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仓库里的画面。

陈宇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那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埋头整理文件的身影。

这副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嘴上骂得难听，身体却诚实地把活干了。

又怂又犟，又蠢又坏，偏偏长了张能让人忽略他所有缺点的脸。

尤其是刚才，他看到张天昊红着眼眶，用力眨眼憋眼泪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却硬是没让一滴泪掉下来。

那一刻，陈宇的心，竟然真的软了一下。

毕竟真的是喜欢张天昊。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这眼泪里有多少是真委屈，有多少是鳄鱼的眼泪；哪怕他知道，张天昊转脸就能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但那瞬间的倔强和脆弱交织的样子，还是像根羽毛，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他甚至有点疑惑，张天昊是真的不知道仓库里有监控吗？还是知道，却故意在监控面前上演这出“又怨又怂”的戏码？

如果是前者，那他是真的蠢，蠢得无可救药。

如果是后者……那这心机，倒是比他想象中深一点，可惜用错了地方。

陈宇关掉监控，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深沉，城市的灯光像星星一样闪烁。

他拿出手机，给行政部的人发了条消息：【明天让保洁去仓库清理一下。】

至于张天昊……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弄完了。

马场这边，江明诚被朋友们调侃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

“行了行了，你们聊，我先走了。”他站起身，拿起外套。

“哟，这就走了？不等你的小室友了？”一个男生笑着打趣。

“他来不了了。”江明诚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啧啧，我就说吧，这种人，最不靠谱。”女生撇了撇嘴，“也就是你，还能容忍他。”

江明诚没接话，径直往外走。